大地之上。只見這大河:東連沙磧,兩抵諸番;南達烏戈,北通韃靼。徑過有八百里遙。上下有千萬裡遠。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滾卻如山聳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遙聞萬丈洪。仙槎難到此,蓮葉莫能浮。衰草斜陽流曲浦,黃雲影日暗長堤。那裡得客商來往?何曾有漁叟依棲?平沙無雁落,遠岸有猿啼。只是紅蓼花絮知景色,白蘋香細任依依。
“師尊您看,下面好一條大河!這裡是不是也有什麼妖怪佔據?”惠岸行者木吒一眼看見下方大河,不禁為之感嘆一聲,向觀音菩薩問道。經過這些時日跟隨觀音菩薩探查取經路徑,木吒也從中發現了一些規律。但凡地理特殊之地域,必有妖魔盤踞。下方這條大河如此雄闊險惡,沒道理會沒有妖魔佔據,因此才會有此一問。
“呵呵呵。”觀音微微一笑,道:“這條河名為流沙河,乃是上古洪荒時代天河之水洩漏人間所化。河中之水秉承天河特性,凡物難渡。這流沙河中確實也住著一個妖怪,不過這個妖怪卻與之前咱們所觀察的那些不同,乃是佛祖與玉帝事先商定的取經護法之人。”
“佛祖與玉帝商定的取經護法之人?”惠岸行者聞言頗為疑惑,於是問道:“師尊,這西遊取經之事不是咱們佛門自己的事情麼?怎麼這取經護法之人還要和玉帝商議?”
“你懂什麼。”觀音菩薩對惠岸行者木吒訓導道,“西遊乃是封神大劫之後天定的消弭大劫殘餘戾氣的功德大事,天數應在我佛門,乃是我佛門大興的關鍵所在。可這件大功德大氣運之事豈能不招人眼紅?若是我佛門一心要將好處全攬,定然會招致各方勢力的敵對。我佛門雖然勢大,要是惹來各方勢力聯手,也是難以應付。倒不如將好處分攤一些出去,我佛門吃肉,也讓別人跟著喝湯,這才能將此事的阻力消減到最小。”
“弟子明白了。”木吒聞聽觀音所言恍然大悟。
“明白了就好。”觀音菩薩點點頭,而後對惠岸行者吩咐道:“那預定好的取經護法之人就盤踞在流沙河底,你下去把他給引出來,我好點化於他。”
“是,師尊。”木吒躬身一禮,隨後壓下雲頭,降落在流沙河岸邊。
木吒舉步料到流沙河水邊,正自琢磨怎麼把這流沙河中的妖怪給引誘上岸呢,忽然聽得“嘩啦”一聲水響,從水波里驟然跳出一個兇惡的妖魔,掄起手中禪杖似的兵器便向他打了過來。這突然的變故倒是把木吒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還沒等想出引誘的辦法呢,妖怪倒是自己跳了出來。
原來木吒在水邊思慮引誘之策,卻不想他在岸邊的身影映入水中,已經落在了正在水底尋食的妖怪眼裡。隔著層層水幕,岸上的木吒固然看不到水中的妖怪,而水中的妖怪雖然看得見木吒的身形,神念卻穿不過厚厚的水幕,也就感應不到木吒的強大氣息。故而這水中妖魔見狀大喜,還以為是有血食送到嘴邊了呢,當即從水中衝了出來。
木吒忙定神看去,只見這個妖魔長相甚是兇惡,一頭披散蓬亂的紅髮;青不青,黑不黑的一張臉,絡腮的鬍鬚彷彿根根鋼針;一雙大眼兇光閃爍,好似灶底點起的兩盞大燈;一張血盆大口張開,露出一口白森鋒利的鋼牙;赤著身子,顯露出一身虯結鼓脹的肌肉,其上散佈著幾條彷彿蜈蚣一般的傷疤。恰似凶神轉世,惡煞臨凡。
這妖魔上岸之後感應到惠岸行者強大的氣息不由得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原以為送上門來的血食其實竟是個修為不淺的修行中人。手中掄動的寶杖也不禁停了下來。想要動手,還沒把握取勝。不動手,白白出來一次又不甘心。一時間進退失據,不知該如何是好。
木吒可沒心思和妖魔戰鬥,觀音菩薩交給他的任務不過是將妖魔引出來而已,可沒讓他再和妖魔鬥上一場。是以一見妖魔發愣,木吒當即大聲喝道:“妖怪,我師尊大駕降臨你這僻壤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