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卻也同時擁有孤獨無比的靈魂,那人是——
“福至,你不要嚇我!”米乃祿輕搖著他,秀美瞳眸寫滿擔憂與自責。“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自己的力氣很大,可是這也不能怪我,你突然摸我,我會很害羞……我我我不知所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福至眯眼看她,記得她是誰,終於,也想起自己是誰。
“……我沒事。”
“福至……”瞧他緩緩坐起身,她總算稍稍安了心。
“沒事,是我不好。”他笑著,牽她坐回床上。“你大病剛好,還是早點歇著,要不然再犯病可就糟了。”
“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羞澀地垂下眼。
“不會。倒是你,要早點歇息。”他還要感謝她呢,幸好她推他一把,要不他的記憶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恢復。
側眼探向剛剛放在花架上的米缸,他掩不住笑意。
一開始,他就是為了米家的白玉米缸而來喚日城,豈料在善若寺卻莫名遭人襲擊而跌落至後山,醒來時,他已被米家千金所救,現在她甚至親手將米缸交到他手中,真可謂得來全不費功夫,簡直像是命中註定——
命中註定?這四個宇,教他微擰起濃眉。
“福至,其實我是要告訴你,如果你想跟那個人回家的話,我不會阻止,只是——”她躺上床,看著他把玩米缸的動作,小聲說:“我希望,要是你離開這裡之後恢復記憶,看到米缸就可以馬上想起我……當然,要走的話,明天跟爹說過再走。”這是她把米缸交給他的另一個用意,要他記住她,不忘。
他頓住,心裡有股陌生的異樣熱流又在流竄,可這回,他選擇用力抹除。
安靜的守在床邊,直到床上的女人沉睡,直到米麗到來,他才離開,可他沒往自己的房間走,反倒往米家後門而去。
他,世君臨,是為米缸而來,現在這米缸是米家人自願奉上,又是米家人說他可以離去,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內疚。
可是……停在後門前,看著打盹的小廝,他下意識地回頭,想起米乃祿房前那兩棵從不開花的杏樹,想起她的聒噪、她的寂寞、她的甜笑和善良,她的溫柔和她的深情,竟邁不出步伐。
猛然發覺自己的遲疑,他撇唇自嘲。
這是樁無本生意,翻手賺的金額肯定嚇人,但為何他卻一點也沒嚐到喜悅?
他嘲諷著這樣的自己,想走,莫名走不了。
這是怎麼著?難道他被困在這裡了?!
難道,他真喜歡上米乃祿了?
冷哼一聲,他用力舉步,像是要斬除任何牽絆般,無聲無息地離去。
走到外頭,雨勢滂沱,他撐著傘,望著黑暗的天色,發覺自己渾身冷得不可思議,甚至生出一股衝動想要回頭——
“爺!”
石猛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他往聲源探去,見他急步奔來,他不疾不徐地伸出手。
石猛見狀,喜出望外地放緩動作。“爺,你明明記得我的,對不對?為什麼要裝作不識得我?”主子怕髒,這動作是要他放緩腳步,免得將水漬濺上他的身。
待他走近,瞧見主子手上的米缸,立即驚喜的一拍掌。“爺,原來這是你的計謀呀!你假裝沒了記憶混進米府嗎?好厲害的招式,可也辛苦你要和米家的胖千金周旋了,跟那胖千金在一起,肯定教你難為了,是不?”
難為?世君臨微挑起眉。
打一開始,他就沒什麼難為不難為,只因他真的忘了一切,但他也沒打算在這當頭坦承。
“要我為了這寶貝跟胖千金在一塊,我可受不了,也只有爺這般嗜錢如命才能夠忍受,我實在是佩服爺呀!” 石猛開心得滔滔不絕。
世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