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木偶,不哭不笑不說話,不管他說再多,她就是吭也不吭一聲,也不喝他喂的茶水。
見狀,世君臨不禁低嘆,看向窗外的雨勢,想了下,突道:“祿兒,我知道杏樹為何在北方不開花了。”
她看來依然面無表情,可淚水卻在眸底凝聚。
他記得?還記得她說過的話?
“因為北方太冷。”
她沒有搭腔,亦不看他。
“記不記得你說過,只要我猜中了,你便答應我一件事?”他俯近她,逼迫她只能看著自己。“祿兒,我要你笑……笑給我看。”
就是那抹沒有心眼又直率的笑,坦然又真誠,才能如光般照進他的內心,讓他察覺自己的空虛。
養父母去世之後,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憑藉著聰明才智,他賺進大把的銀兩,將世府裝點得有如皇宮般華麗,可事實上,他孤獨如鬼,即使存在著,卻沒人愛他,太多人懼怕他,沒有人真心待他。
遇上她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的嗜錢如命,只是拿錢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因為只有錢不會傷害他。
米乃祿直睇著他,淚水終於忍遏不住地決堤,有些呼吸困難,不斷髮出抽噎聲。
“祿兒,別哭、別哭,我是要你的笑,不是要你的眼淚……”他手忙腳亂,最後只能緊緊將她擁入懷中,頭一次感到自責,惱自己親手毀了她的笑。“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原諒我?”
他好想念她像是麻雀般在他耳邊聒噪,想念她一看到帳本就裝可憐的俏皮模樣,想念她嬌柔地喊他福至福至……
“我原諒了你,誰來原諒我?”米乃祿啞聲回答。
她的罪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被饒恕,相對的,他也一樣,原諒了他,就像是原諒了自己的過錯,她做不到。
世君臨直瞅著她,深切感受到自己傷她有多重。“只要你說,我就做得到,我會做到你原諒我,沒有人能責怪你的地步。”
她沒有回答,只說:“我要回家。”
世君臨掙扎了下。“……好。”
他立刻差人備好馬車,由他親自送她回到米府。
“小姐……福至!”米麗一見到兩人,錯愕得說不出話。“小姐,你怎麼會跟他在一塊?”
“麗兒,我好累……”她一開口,淚水就掉落。
米麗見狀,趕緊撐著她進房歇著。
世君臨大刺刺地跟了進去,見她臉色蒼白,又轉頭朝身旁的石猛命令,“石猛,去找大夫來。”
“是。”
米乃祿聞言,朝米麗招手,示意她貼近,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等等,我家小姐說不用了。”米麗急道。
世君臨眯起眼,這才知道米乃祿有多不願意跟他說話,惱怒中的他還是捺住性子說:“大夫過府,可以替你和你爹看病,有何不妥?”
米乃祿又在米麗耳邊說了幾句,由她代表發言。
“我家小姐說,最重要的是藥材,不是大夫。”
“我會想辦法備齊。”想到在她眼中自己真是個壞人,他就難以忍受地轉身走出房門,朝石猛說了幾句,待石猛離去後,便如識途老馬般走到米來寶的房裡,一進門就瞧見總管常壽守在裡頭。
“你想做什麼?”常壽臉色不善地斥問。
他已經聽米麗說過,福至正是惡名昭彰的世君臨,對他的評價一路滑到谷底去了。
“回來報恩。”世君臨沒好氣地回道。
這差別可真不小,他先前好不容易在米府建立的一點威信,現在都蕩然無存了。
“哼,誰指望你報恩,就盼你將米缸還回米家。”常壽守在床邊,不允許他再踏近一步。“別再靠過來,虧咱們都把你當自己人,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