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奶孃定睛一看,那是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身上沾滿了髒水,她正窩在小溝渠裡,似是掉進去爬不出來了的樣子。奶孃看著心疼,就呼喊了聲,“小姑娘”
那小女孩似是聽到了人聲,可是也抖的更厲害了,一聲都不敢吭。
奶孃見狀,只得一下子跳進這小溝渠內,想看看小姑娘到底怎麼了。這小溝渠說深不深,可是說淺也不淺。奶孃跳進去,剛剛好露出個頭來。要是這小姑娘想出來的話,恐怕得費一番功夫了。
“你怎麼了?”奶孃蹲下來,想把小姑娘抱起來。誰知那小姑娘卻好像見到洪水猛獸一般,頻頻後退,最後,幾乎退到土堆旁,還瘋狂的搖著頭,口中呢喃著,“別殺凝兒,別殺凝兒,凝兒知錯了……”
奶孃心裡奇怪,口中只得安慰道,“你叫凝兒是嗎?凝兒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餓不餓?困不困?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回府裡洗個澡,之後咱們蓋上厚厚的棉被暖暖睡上一覺,你說好嗎?”
奶孃再三說服,凝兒總算是讓奶孃將她背了起來,兩人艱難的爬上坑之後,都成了泥人。將凝兒放下之後,奶孃掏出一塊手絹擦拭著她滿是泥巴的臉,藉著月光,奶孃可以看得出,這凝兒生的白淨水靈,一看便知非富即貴。不過脖子上卻有清晰的手掌印,身上也多處血跡……凝兒一直處在緊張和警惕之中,好像受了很大傷害似的,奶孃也不忍心多問,便帶著她回到王府。因一提到凝兒的家人,她就諸多疑問,加上她年齡尚小,奶孃又喜歡孩子,從此後,凝兒便跟了奶孃姓凌,賜名可可。
奶孃一股腦的把事情都說了出來,蘇皓軒卻聽得越來越心痛,原來凌可可真的是自己的嫡妹,自己昨晚還對她做了那麼豬狗不如的事情……他雙手捂住頭,呆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下手,對著陸瑾瑜拱拱手,沒有說多餘的話,緩緩離去。
嶽澤只得不好意思的笑著對陸瑾瑜幾人道別,之後緊跟上蘇皓軒的腳步,也離了去。
馬三保望著他們的背影,鬆了口氣,還好今早千三娘飛鴿傳書,通知他們此事,要不這時候還不得穿了幫。奶孃嘆了口氣,有些疑惑的問陸瑾瑜道,“王爺,為何不將事實真相告知蘇少將?”
陸瑾瑜搖搖頭,臉上帶著悲慼的表情,“告訴皓軒什麼?難道告訴他凝兒一身的傷痕和脖子上的掐痕都是李姨娘所賜嗎?告訴她凝兒一直不肯回家的原因就是無法面對母親嗎?”
“唉,”奶孃嘆了口氣,“難得凝兒孝心,母親那樣對待自己,還派人回去照顧她……”
“本王想,凝兒也明白李姨娘的用心,”陸瑾瑜的目光一直望向好遠,看起來空洞洞的,“處在李姨娘自身的位置上,如果是本王的話,也會那麼做。”
李姨娘與李三是蘇凝軒的親生父母之事,陸瑾瑜老早就差馬三保調差出來,也是因此,蘇凝軒才逐漸原諒了李姨娘,開始體會她的難處。她一直想和李姨娘說說貼心話,想盡盡孝道,想知道這麼多年了,李姨娘變成什麼樣子。只是她自小身體就不好,不能吹多了風,更是一頓都離不開陸瑾瑜親自熬的藥湯,所以她根本無法離開玉王府,更別提回去的事情。她的想法陸瑾瑜又怎麼會不知道,所以打重生在洛川身上的凌可可“失憶”之後,便順理成章的將她安排在蘇府,這才有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和變故。
“為了爭奪地位不擇手段,甚至用親生子女做賭注……”陸瑾瑜呷了一口茶,嚥下肚後,吐了口氣,“這種事情,在宮裡也是常見的。有多少妃子,為了皇后的位置,殺人於無形;又有多少皇子,為了夏王的位置,親兄弟也殺之而後快。”
陸瑾瑜好像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登時蹙起眉頭,心事重重的放下了茶杯,重重嘆口氣。
回去的路上,蘇皓軒一直神情恍惚,他在心裡恨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