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跟你一起回去。」智旻也認同這個決定。繼續留在這裡對柾國是種傷痛,他正好也希望柾國能馬上離開這裡。
突然,一個不安的念頭閃過。智旻臉色微變,接著瞄了眼柾國,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能讓柾國出事,絕對!
隨即,兩道身影消失在都市裡。
──
市區裡的地下通道,潮溼的水滴滲透牆壁使得黴味四溢,深沉的黑暗瀰漫,沒有絲毫光線滲入,在腐朽腥臭的氣味中,金泰亨枯坐一張殘破的沙發椅上,凌亂的紅髮,使得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一聽到腳步聲,他便已經知道來者是誰。「萬福,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萬福步下階梯時,映入眼底的卻是少爺這麼不堪的一幕,他依然沉聲回答道。「已經照您的吩咐,把繁星集團所有的資產全捐獻給市立醫院了。」
金泰亨胸口冷凝,心房一片荒蕪如沙漠,他無神地看著萬福,心裡始終忘不了這個住在他心裡、滋潤了他的世界的女人──安希妍。
「如果希妍沒死的話,她知道我這麼做,應該會很開心吧?!」泰亨用著不帶感情的聲音自我嘲解道。
「少爺,您別再想著希妍小姐了。」萬福震懾,眸光灼灼焚燒,盯著眼前這個容顏平靜無痕的男子,他從來沒在少爺臉上看過如此哀痛欲絕的表情,就好像當初那個殘酷無情的少爺已隨著希妍小姐死去,他現在更像是一個為愛痛苦的男人。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掙扎著是不是應該告訴少爺,其實希妍小姐沒有死。他始終覺得希妍小姐對少爺來說,就像個病毒一樣。因此,他才連同守夜人,悄悄地隱瞞了這件事。
看著萬福臉色有異狀,金泰亨冰冷的神情閃過一道疑惑,接著朝萬福厲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萬福撇過頭,避開他灼熱逼人的視線,怕自己會無法把持心生動搖的意志。「沒有,少爺您多慮了。」
「你走吧,去過屬於你自己的日子,我代表我們家族,正式解僱你了。」金泰亨眉宇間染上一層冷肅,不帶任何情感的表示道。
「少爺,難道你要──」萬福眼眸裡流露出深切的悲哀,沉重地再度確認道。
「呵,犯了那麼多條戒律,我是應該回去接受懲罰。」泰亨自我解嘲道。俊逸的臉龐染上一抹孤寂,淺笑中盈滿了哀愁。
「您如果回去,只有死路一條啊!?」萬福淒厲的一喊,心顫欲碎的聲音令人寒慄。他沒想到少爺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愁緒像是天上的雲,一層層壓下來,壓在萬福的心頭。
「少囉嗦,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泰亨心意已決,他冷冷地睨了萬福一眼,示意他別多管閒事。
不,他決不允許!
沈吟一會兒,萬福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接著衝口說出事實。「如果您這麼做,是因為希妍小姐已經死了的話……其實她、她──」
「其實什麼?」聽到希妍的名字,泰亨眸光掠過一絲異光,他立刻抬起頭看著萬福。
「希妍小姐沒死!只是被守夜人藏起來了──」萬福頹然的嘆了聲,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金泰亨冷冷地注視著萬福,一個字一個字地自齒間迸出。「說!這是怎麼回事?」
萬福的身子微微一震,為什麼少爺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殺了他?他舔了舔微乾的唇,接著將之前遇到守夜人後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金泰亨。
「所以,希妍現在在哪裡?」泰亨立刻截斷他的話,低沉地道。對他而言,希妍在哪裡才是最重要的。
「已經來不及了。」萬福垂下頭,輕嘆道。
泰亨臉色一凜,萬福的表情令他的心感到重重一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