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生。每一回她主動跟他說話,他都覺得受到老天的眷顧。如果哪一天她心情好對他笑了一下,他更是激動得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發抖。
就這樣不甘心了一個月以後,他終於決定向自己內心的渴望投降。他是真的喜歡衛嵐,實在無法否認;如果再一直這麼每天看著她卻不能擁抱她的話,他一定會死的。於是,他決定主動追求她。
任偉倫動用自己在日文系的人脈,順利弄到衛嵐的寢室電話和手機號碼。但是那個向他提供情報的男生對他說:“你想追衛嵐?呵呵,老兄,節哀順變。”
又是一個“節哀順變”!任偉倫急了,一把揪住那人問:“為什麼?難道她有男朋友了?”他心一沉。
“那倒不是。”男生搖搖頭,補充道:“我只能說——帥哥你的喜好真特別。我們系裡的男生都有這樣的共識:衛嵐不是怪人,她是外星人。”
任偉倫聽到他這麼說,絲毫不氣餒。衛嵐是外星人?呵呵,好可愛的外星人啊,他喜歡這個貼切的形容。他想著想著,胸腔發熱了。別人沒有福分欣賞她的美,正好,這個便宜讓他撿到。
只是——追求外星人的過程,漫長而又艱苦。一開始,任偉倫往衛嵐的寢室送花,往她信箱裡塞情書。鮮花每天送,情書每天寫,一個月以後,佳人還是沒反應。
任偉倫坐不住了。於是拿手機發簡訊給她。從一開始的互道“你好”,到之後討論彼此喜歡的偶像明星、衣服品牌和流行歌曲——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他願意做手指運動,她就隨時候命、不痛不癢地陪他聊。那一陣子,國際金融系的同學經常看到任偉倫上課時捧著手機傻笑,他們都以為帥哥得了失心瘋。
兩人在簡訊裡聊得這麼投機,有一天,任偉倫終於鼓起勇氣發了這樣一條簡訊給她:“衛嵐,你一直欠我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那邊發來一串問號。
“就是——”他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在手機螢幕上打下:“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之後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他的手機沒有響。那三分鐘對他而言是終身難忘的三分鐘。他數著自己的呼吸聲,心跳如同擂鼓,完蛋了,她不回資訊給他,這是否意味著她拒絕了他,她不喜歡他?
在那三分鐘裡,他的心臟,狠狠抽痛了一下又一下,他終於嚐到被外星人襲擊的痛苦滋味。原來過去的那段日子,她只是陪他玩笑,一旦認真起來,她便逃得連影子也不見了。
然而,正在他感到萬分絕望的時刻,手機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是衛嵐!他立刻復活了,由地獄一路飛昇到天堂。他急忙抓過手機一看,她這樣說:“我剛才去翻了一下通訊錄,確定我不認識你這個號碼。鬱悶,居然和不認識的人發了一個月的簡訊。”
看到這個留言,任偉倫只差沒當場吐血身亡。鬱悶?他才鬱悶好不好?她居然說不認識他?那他之前送的花呢?寫的情書呢?這一個月以來每天和她簡訊傳情是為了什麼?他每晚失眠、飯量驟減、成績驟跌又是為了什麼?
看來日文系那位兄弟說得沒錯,衛嵐真的是外星人。他和她大腦波長不同,不管怎麼溝通也沒有用,放棄吧——他對自己說。他沮喪地丟開手機,從桌子底下用腳勾出一顆籃球,想拿到球場上去打,可是那球已經漏了氣,球身癟癟的,像一顆放了太久不新鮮的柳橙。
他渾身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眼睛又忍不住盯著自己的手機。明明告訴自己要放棄的,但心裡卻軟弱地給自己找藉口:只要她主動打電話給他,只要一次……他就不放棄了,他就有動力繼續愛她。
然而,他等了三個小時又四十分鐘,電話終究沒有響。那天晚上,他徹夜不眠,買了一打啤酒一罐接一罐地喝,也不知道自己醉了沒有,到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