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弧度。
可是,他狹長的眼裡的笑意卻是冷酷血腥已極。
“想造反麼?”
“造反?”黑衣人失笑;“這天下殿下看得中,可草民卻看不中。天下?!哼,何其大的負擔啊。一旦稱王稱帝,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間便再沒了親情。殿下難道不比草民明白麼?這天下原是百姓的天下,成了一人的天下,那便是蝕骨之毒,非死不能解脫。”
我感覺淵見在聽了黑衣人的這番話後,渾身一震。
他是明白了罷?
他想為冉惟得到天下,可是,得到了又如何呢?
冉惟會快樂嗎?
未必!
他苦苦執著的,未必是冉惟想要的。
我聽見他幽幽太息,反手,握住我手腕。
“罷了,儺,我累了……”
然後,他的手一鬆,人已經軟軟滑倒。
“淵見!”我失聲喊叫,一手穿過他的肋下扶住他,一手按他頸側的動脈,竟,幾乎觸不到!
“太子殿下!無論他們要求什麼,你就答應了罷!”此刻,我也顧不得禮數了。“江山社稷,全與我無關,誰做皇帝,亦與我無關。可是淵見,他撐不了幾刻了。如不即刻回府醫治……我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求你!”
黑衣男子只是冷眼看著,不阻止,也不出手相助。
倒是單非愚,起身過來,伸手護住淵見的心口,想是要為他輸入內力,好多撐一時半刻。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或者只是一剎那,又或者是一生一世,只聽見墨慎亦是淡淡嘆息。
“只要不傷害所有人,說吧,本宮竭盡全力,達成你的要求。”
“好,爽快!不愧是當朝太子,有魄力!”黑衣人的話聽不出褒貶;“我要你促使皇帝派出兩湖兩河兩江兩廣按察使,監督八省賑濟災民一事,並徹查貪官汙吏。”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好,本宮應承你。”
“希望殿下言而有信。”黑衣人聽了,倒也不來置疑他承諾的可信度,輕輕打了個呼哨。
那一群灰衣人聞信,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四散煙逸無蹤。
而黑衣人,則挾持了一個看起來尚算清醒的錦衣公子和白衣如素的女店家,也激射而去。
當店中幾個保持體力和清醒的舞姬拆下遮擋門窗的粗布,費力地解下鎖住出口的鐵鏈,推門而出,外頭的人才曉得,裡面出事了。
我則管不了此間的一團混亂,只是吩咐馬伕,快馬回府。
終章 天涯這幾日,京城裡似開了鍋般,捕快、暗探、京畿迅雷營同各府內衛統統出動,滿京城的搜拿緝捕,一時雞飛狗跳的。
畢竟,那日捱搶的,多不是什麼小角色,何況還有堂堂太子先生、即使被架空實權但仍然不容小覷的壽王在,此事立刻驚動上聽,責令大理寺卿嚴查此案,決不寬待。
所以開張不過一日的“澳門大酒店”立刻被查封,一團混亂中舞姬、小廝逃了不少,膽小怕事不曾逃跑的,一概收押。事後據查,他們多數都是自城中各個賭坊伎館被高價請來的,受了一個月的調教,然後開門迎客,由始至終沒見過老闆的面,更不知道那白衣女子的來歷。問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令他們交了保銀,悉數放了。
而淵見,不同於上一次的來勢洶洶,今次,他只是平靜地沉沉睡去,彷彿真的累了,不願意就此醒來。
總管福榮自是焦慮萬分,立刻遞了訊息到宮裡頭。宮中也不拖延,太醫院即刻派了群醫前來會診。結果卻是個個搖頭,人人嘆息。到最後,連皇上都知道壽王大限將至,微服出宮,前來探望。
“你們說,朕要你們這群庸醫何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