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從林的表現來看肯定很嚴重。
林沒有手機,無法聯絡到他。我找遍市裡大大小小的醫院,沒有他們的訊息。林是第三天晚上回來的,神情很沮喪。他帶來了一個驚人的噩耗:“梅得了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梅得的是血癌!我驚呆了。林抱頭大哭,說他父親聽到這個訊息急的頭髮一夜全白了。我問:“有救嗎?”
林搖搖頭說:“還不知道,我過兩天還要去省裡,要去抽血配型。”
他還說:“醫生說配型最好在直系親屬之間進行,兄弟姐妹配型的機率約為25%。”
我問:“費用貴嗎?聽說要好多錢。”
林點點頭說:“醫生說配型一次要2000元左右,花費多少與移植型別有關,一般來說配型相合的同胞之間花費較少,大約在二十萬左右;半相合的無關供者及臍血移植的費用較大,可能要三四十萬。我家哪弄這麼多錢呀! ”
是呀,對於靠土地吃飯的莊戶人來說,這的確是個天文數字。大家都沉默了,心情無比沉重。
林晚飯沒吃就走了,他說父母還在醫院等他,他要想法去籌錢。他有個姑姑在市裡,答應借10000元給他,急著去拿。
第二天早晨林又踏上去省城的班車,我本來想同他一道去的,林不同意,說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耽誤了我的學習。幾天後林帶來了更不幸的訊息,他和他的父母都沒配型成功,現在只好求助於中華骨髓庫了,更要命的是梅的病情已進入加速期,週一開始梅已在醫院接受化療了。
應該為梅做點什麼?和幾位班幹部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在全校範圍內募捐,班主任也很支援。募捐很不容易,都是些窮學生和教書匠,大家把平時省吃儉用的錢全捐了出來,總共有4萬多元。
晚自習時媛媛在窗外叫我,同學們都“哦哦”起著哄,媛媛紅著臉將一沓錢遞給我說:“這是阿姨給我的紅包,我又加了200元,總共有5000元,全部捐了吧。”這麼多,這是我們募到的最多一筆錢,大家都很感動。
禮拜天的時候,班主任讓我和另外兩位同學將錢送往省城。一路上他們倆像保鏢一樣護著我,生怕這救命錢有絲毫閃失。
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梅父母拿到錢時的表情,激動的老淚縱橫。林把我們迎進病房,梅躺在床上打著點滴,戴著口罩,可能是由於化療的原因,頭髮焦黃,臉也腫得厲害。這是我曾擁之入懷健康美麗的梅嗎?我緊走幾步抱著梅放聲大哭。我的失態讓大家都面面相覷,梅也哭了,但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堅強,邊哭邊拍著我的背膀說她很快就會好的。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在默默地想著心事。車剛開出不久我的手機就響了,是林打來的,他哭著說剛剛梅上廁所時從醫院的八樓跳下,當場身亡。。。。。。手機從我手中滑落,弄明白情況後我們仨一起嚎啕大哭,全車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
美麗的東津河畔,梅靜靜地躺在那兒,被青山環抱,與綠樹為伴,和碧水為鄰。近處的東津河輕輕地嗚咽著,它一定是為眼前這位少女哭泣;四周的樹木都低垂著頭,它們是在為眼前這位少女默哀;天邊殘陽如血,它是為這位早逝的少女哭紅了眼。。。。。。
林用手不停地往墳上抔土,慢慢用手拍瓷實,動作那樣輕,生怕驚醒了熟睡中的梅。我那不爭氣的眼淚一直沒幹過,不僅僅為梅,也為我那青澀的初戀。
(第一卷 我的初戀至此全部結束;謝謝大家的支援)
第二十四章 新生報到
這兩天很鬱悶,媛媛的通知書已經下來了,而我得到的訊息是第一志願沒有被錄取,母親不停地安慰我說:“兒子,沒關係,不是還有第二志願嗎?如果不行咱再補習一年,明年接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