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聊話未說完,卻是被蓋青墨狠狠掐住喉嚨,低沉語氣如此近的傳入他耳中,溫熱氣息讓他周身發熱之時,心內卻是愈加冰涼。
“既是太子已知曉此人身份,我們倒是不妨開啟窗戶說亮話。”蓋青墨緊了緊手中纖細脖頸,看穆聊臉色已經變得紅潤,心內亦是被揪得死緊,可心想為了他安危,只能如此了。“若是二皇子當真殞命鳴祁宮中,穆雲大軍定是要南征鳴祁,如今乾州被我所據,太子這勝算,可有幾成?”
樸寧嗤笑一聲,“孤王向來不受他人脅迫,若是你想掐死,便動手罷。”
蓋青墨咬牙,“久聞太子心狠手辣,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孤王有你手段狠辣?”太子挑起嘴角,“孤王再不濟,亦是不會讓偌池如此犯險。”
蓋青墨被此說得胸中一滯,看穆聊眼中已泛起了淚,動作亦是輕下來。“對不起……”這話弱得微不可聞,轉瞬便沒了蹤跡。
穆聊拍開蓋青墨的手,白皙的脖頸上青紫痕跡顯眼異常,冷冷說道,“殿下不妨直說,究竟,是要何條件。”
樸安笑容此刻才有了幾分真實,“昔日你是如何應皇奶奶的,如今如何做便是。孤王不會說出去此事,僅此而已。”
蓋青墨不懂為何他提出如此條件,穆聊卻是明白。樸安不會成為個好皇帝,卻會是一個別扭情深的愛人。他做的一切,只有一個理由,便是木偌池。“好。”穆聊欲言又止,心內掙扎萬分,方要求太子放蓋青墨一條生路,卻又想起他剛才如此做法,分明是要致他性命於不顧,若是此刻再求太子,又跌了自己面子。
太子見他踟躕至此,便知曉此事定是與蓋青墨有關。“孤王不求蓋將軍能歸順朝廷,只要你撤出乾州,孤王便不會為難與你。”
蓋青墨瞥了一眼穆聊,見他只是低頭瞧著石板,心中亦是轉了幾番。方才他不過是想借穆雲二皇子之名恐嚇這太子一番,若是他上鉤了,自是好保二人周全,卻不料這太子絲毫未將鳴祁江山放予心上,如今卻又說讓自己退出乾州便可,看起來又不像是對國家之事全然不在意。凝思之間卻聽見穆聊已經應了聲好。
樸安遞過一套衣物來,卻是巡夜的常穿之物,“一刻鐘後侍衛換隊,蓋將軍委屈幾分,就隨著他們出去可好?”
見蓋青墨點了點頭,樸安甩袖就要離開,卻是被樸安攔住,“我想與三皇子聊上幾句,不知可否?”
穆聊見太子如此神情,猛然間紅了臉。蓋青墨見他臉紅自是嫉妒的發狂,卻被穆聊一把推開,“軍中事務繁忙,你還是先行回去要緊。”
蓋青墨雖是不大情願,還是拿起桌上的衣物,滿身怒氣的出了門。
“太子不妨直說,究竟有何條件。”穆聊自是不傻,太子這般縱容,定是存有事要挾於他。
“孤知曉鳴祁要亡國在孤手中。”
燈芯噼啪一聲,情不可聞的爆裂聲在這如死一般寂靜的夜裡聽起來亦是如同一聲悶雷。
“孤不會將你身份之事大白於天下,亦是會保你在宮中平安,只要你那兄長應孤一事便可。”
穆聊的心猛然間有幾分觸動,“可是,不讓木偌池去守邊關,遠離於你?”
樸安搖頭,“此事尚在孤王控制之中,孤王所求,只是,在偌池有生之年,別讓他見到鳴祁國滅。”
穆聊猛然間覺得鼻子有些酸澀,“你,你為他做這麼多,他可知道?”
樸安卻是笑了一聲,“情|愛之事,意不在讓對方知曉,不是麼?”
直到樸安身影消失於池間閣,穆聊才回過神來。昔日皇弟所說的話猶在耳,“家國之事,若是摻雜進兒女情長,便會畏首畏尾,不知所畏。”故而他不能做帝王,樸安也是。
有了記掛之物,像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