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死是活都不一定,現在提報仇是否早了些?
不說出今晚的事反倒應了莫央的意,其實他也懶得去管弟子間的爭鬥,這是見白松是自己的徒弟,才會願意救他一命的。若是說出去自家天闕府弟子跑到月闕府來傷了兩個月闕府的墊底,他這個師父還臉上無光呢!
============
白夜渾身溼透,呈“大”字型躺在河岸上,眨了眨眼睛。
哇,有流星灰過去了耶!
不對……她該驚訝的不是流星,而是為什麼天上並沒有七枚月亮。
她出了天台山?
她只記得自己封了心脈之後就天地昏暗,啥也不知道了……再醒過來,她就這麼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左小腿疼得要死,左腋下也疼得要死,不過都還遠遠不致真死。
白夜費勁的坐起身來,四下掃了一圈——這裡是山下,錯不了,而她東方一里外,那恢弘龐大的城池,除了江洲都城“明唐城”之外,還能是哪兒?
而她身旁這條河,恐怕就是護城河了。
此時月正中天,剛過子時,她怎會這麼短時間來到這騎馬也要走近一天的明唐城?!近四十里路呢!用飛劍也不會這麼快!
白夜實在是搞不明白了,她也不想去搞明白到底怎麼一回事兒,她現在只想進城,找個好大夫,幫忙止下血,然後睡上一覺。
艱難地爬起身來,左腿上頓時傳來鑽心透骨的疼,疼的白夜剛站起一半就又滿頭大汗的跌倒回去。
再一看左腿小腿肚,那柄白君隱的法寶秋霜此時竟結結實實的插在那裡!
白夜心頭一怒,下狠心一把拔出了那柄劍別在腰上,然後又學著電視裡演的那樣,撕破道袍,扯了一條布包紮起腿肚子上的傷口。
忍著左腋下皮肉撕裂的痛苦,白夜好容易將小腿包紮好了,但剛站起來走了兩步,那血就頓時濡透了“繃帶”。
他奶奶的,電視劇果然不靠譜,這綁了跟沒綁有毛區別?!
白夜重重嘆了口氣,不去管那還在冒血的小腿肚了,一瘸一拐拖著傷軀朝明唐城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明唐城西城前,白夜藉著朦朧月色,見那丈高的城門合得緊緊,用力推也推不動一絲,似乎夜太深,已經不放行了。
白夜頹然跌坐在地,她無力的將肩膀倚在城門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失血過多,身上又溼透了,白夜只覺渾身好冷,頭重腳輕,看不清事物,意識開始飄忽……
緊閉的城門,漆黑一片的世界,四周唯有夏夜裡的蟲鳴陪著她,分外寂寥落寞。
白夜苦笑,偽裝了半天的鎮定頓時土崩瓦解,眼角不爭氣的滑出了兩顆淚珠。
天煞孤星……
到頭來,還是害了白松和夢兒。就算運氣再好,也至多隻能抗她七年嗎?
白夜沮喪的伸出了手,在自己的面前擺了擺。
這是一雙沾滿了鮮血的手。
而且,都是她最在乎,最喜歡的那些人的鮮血。
她曾天真的以為,白松和柳翠夢是特殊的,是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夥伴,到頭來,他們也不過是她這個煞星的犧牲品罷了!
“去他媽的……”
白夜輕嘆一聲,絕望的倒在城門邊上,躺在冰涼的地上,她的意識漸漸飄遠:
天闕門已經回不去了,她也沒勇氣回去……
為什麼還沒等她去吃“老虎”,“豬”就先被人宰了呢……
啊,活著真累……
乾脆就死在這裡,也不錯……
……
……
一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肩背藥簍,手持採藥鏟,乘著月色嚮明唐城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