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麼些年輕人了,淨是些夫人太太的,難得啊,難得!”
她站起身,吩咐女傭去沏茶倒水,擺開雀桌。
“小京啊,你去樓上幫我把那個大師開光的轉運符拿下來,我得鎮鎮運氣,不然敵不過你們這群年輕人嘍。”
許京知道她這是要支開自己的意思,也沒戳破,笑了笑,把紀棠領到桌前坐下,扶著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卻沒有刻意壓低聲,“隨便玩,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許如辛打趣道:“豈不是她輸了贏了,錢都是從許家的口袋流出去的?你倒是會做人情。”
許京笑道:“姑姑輸了也一樣,我拿自己的私房錢給您墊著,不動賬房的錢。”
“這還差不多。”許如辛戲謔道,“行了,趕緊上樓吧,我不會欺負你這位‘朋友’的。”
然後才招呼了一臉尷尬的夏敏元和白子梵落坐。
麻將桌上開著強光燈,從頂頭打下來,照得四人臉龐雪白。紀棠略有點熱了,眼睛亮晶晶的,頰邊生霞,瞧著十分嬌美,坐在她對面的許如辛,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而夏敏元和白子梵,卻各窺見她一邊修長的脖頸。
牌桌上的目光,不知不覺都聚在了紀棠身上。然而不通民國麻將規則的紀棠,卻一心一意撲在麻將牌上,緊張得鼻尖冒汗。她開口問了兩個最粗淺的基本問題,許如辛想到許京剛說的“箇中好手”,不由好笑。
“別擔心,我們也是胡亂打的。”許如辛笑了笑。
紀棠“欸”了一聲,兩眼卻還是盯在麻將牌上。
她這一出聲,坐在下家的白子梵忽的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望向她,“你……”原來這個貴氣難言的嬌小姐,竟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被他拋棄在老家的女人!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麼會一夜間變得這麼漂亮,還和許京這麼親暱。
“到你了。”紀棠剛打出一張牌,見白子梵怔愣愣的,臉色慘白地呆坐著,眉頭便蹙了一下。白子梵失魂落魄,隨手打了一張出去。一看到這張牌,許如辛和紀棠便相視笑了起來。
“槓!”許如辛年紀雖然不小了,可在麻將桌上,還和個孩子似的得意。
夏敏元一眼就看出白子梵在想什麼,心中愈發不耐,覺得他上不了檯面。在燈下細看他憔悴的臉,法令紋從眼下一直滑到嘴角,顯得老氣又猥瑣,活脫脫是個失意暴躁的底層男人,與奢華精緻的許家大宅格格不入。
天吶,她當初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
夏敏元害怕得指尖發抖,心思也完全不在麻將桌上了。
紀棠則越打越順手,與許如辛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圈下來,許如辛看她的眼光,都親切了幾分,稱呼也從“紀小姐”改成了“小棠”。
“誰贏了?”許京從樓上下來,把那張轉運符遞給許如辛,轉頭卻是在問紀棠。
“我小贏了點,姑姑才厲害。”紀棠嘴角翹了翹。
許如辛不接那轉運符,揮了揮手,笑道:“今個兒手氣好,不用這玩意兒了。”
許京便靠在紀棠椅背邊上,看著他們打。
幾把下來,夏敏元和白子梵已經輸得不少,夏敏元還好,白子梵的臉色越來越白,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他數次開口想退出,但張望四周,卻找不到離開的藉口。他漸漸的不敢去看紀棠了,而是汗流浹背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牌面上。
可是他越認真,卻輸得越多。最後發了狠,輸得不敢往下算,只能硬著往下打。
此時,許京俯身在紀棠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逗得她輕聲笑起來。
“犯規!你是不是在教她牌?”白子梵突然一聲厲喝,把另外幾人都嚇了一跳。
夏敏元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許京一聳肩,“白先生,你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