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髮,不到十六歲弱冠之時男孩子不束髮為冠,因此聰兒只用錦緞把頭髮綁了起來,入手她只覺得聰兒髮質微微枯乾,她心裡又是一陣陣的痛。
只有平日中吃食太簡陋才會如此啊!
蘇慕錦把聰兒攬進懷裡,眼眶一陣陣的發熱,半晌她終於緩緩吐了一口濁氣,掀掉了頭上的帷帽。
周嬤嬤和笙簫瞧了俱鬆了一口氣。
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來交給周嬤嬤,細心叮囑道,“廚房裡想法子安排進我們的人,吃食這一塊最是不能掉以輕心,聰兒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要吃些補身子的東西才行。”
“姑娘哪裡來的這麼多銀票!”周嬤嬤大吃一驚,狐疑的瞧著蘇慕錦,卻不敢接。
自然是李姨娘給的。
她輕輕一嘆,也不隱瞞,“我跟李姨娘達成了一些協議,這些銀票都是她那裡得來的,嬤嬤只管安心去用就是。”
嬤嬤瞧蘇慕錦沒有多說的意思,也沒有多問,眼眶一紅就收下了銀票。
蘇慕錦想著李姨娘說的話,眸子微沉,她問周嬤嬤,“嬤嬤是孃親身邊貼身伺候的,我有些話想問一問嬤嬤。”瞧著周嬤嬤點頭,她低聲問道,“當初孃親生產蘇雲錦的時候不知為何會傷了身子。”
提起楚柔,周嬤嬤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面色黯然的道,“當初懷二姑娘的時候夫人就懷相不好,中間不知曉吃了多少苦,那時候老爺政途剛剛起步,每日裡早出晚歸實在顧不上夫人。夫人又要主持府裡的中饋,連個幫把手的人都沒有。後來勞累過度還見了紅,夫人卻不讓老爺知曉,怕老爺擔心。就自己找了外面的大夫來瞧病,大夫開了藥方又抓了藥,老奴和劉嬤嬤不敢再讓夫人勞累,就偷偷的求到楚府去了。”
說著她想著如今二姑娘的性情,微暗了臉色,“楚家的老爺夫人只得您孃親一個女兒,不知道有多疼愛,所以雖然楚家的老爺說著是跟夫人斷絕了父女關係,可是血緣親情又是哪裡能輕易的斷得了的。楚老太君聽了夫人受了苦更是以淚洗面,偷偷的塞給老奴好些銀子讓老奴買補品給夫人補身子。偏偏夫人又覺得對不起父母,不論如何都不上門求助。老奴和柳嬤嬤去求了楚老爺之後,後來老爺的閒暇時間就多了起來,慢慢的把重心放在家裡。”
“……後來夫人臨盆卻是難產!”想起當時的情況周嬤嬤仍然心有餘悸,“穩婆說只能保一人,老爺毫不猶豫說要保夫人,可是夫人以命相賭後來夫人和二姑娘都安然無恙,可是夫人卻為此傷了身子,大夫甚至說今後都不能再有孕……”說著她淚眼一閃,垂淚道,“夫人為此傷透了心,她那時沒法子照顧二姑娘,就只能聽老爺的,把二姑娘送去了雲州老家,交給老太太照看。後來老太太以夫人蘇家子嗣為由逼迫夫人給老爺納妾,夫人與老爺鶼鰈情深卻也不得不照辦。李姨娘產下三姑娘之後老太太還是不滿意,又在扶柳院給老爺添了許多的妾侍來,只是老爺從來沒有臨幸過罷了。”
可即使那般,面對著一群喊自己姐姐的妾侍,夫人心情依舊難受,鬱鬱寡歡。也是傷神太多,以至於產下小少爺的時候才會血崩……
“……夫人過世之後,楚家便和蘇家交了惡,尤其是在老爺扶了劉氏做繼室之後,楚家更是斷絕了和蘇家的一切往來,要不然劉氏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待姑娘不好了。”
蘇慕錦面色微暗,沒有足夠的權勢撐腰,的確難怪劉氏敢肆無忌憚。
想起外祖父母一家,她心裡微澀,年幼的時候柳嬤嬤曾經瞧瞧的領著外祖母來瞧過她,她那時才三四歲,已經記不清老人家的模樣,只記得外祖母瞧著她的面容十分慈愛,瞧著她的眼神也特別溫軟。
孃親曾經多次暗暗垂淚,她知道孃親是想念外祖父母的,這一世重活,她一定要跟外祖父母重歸於好,讓母親九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