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娘眉頭一挑!顯然沒想到徐粉黛會這樣回答。
她拍拍手,把手上殘留的糕點渣子都拍掉,緩緩從凳子上起身,緩步踱到窗邊,瞧著聚在一起的人群,笑呵呵的說道,“入冬以來京城裡還是頭一次這樣熱鬧呢……”
徐粉黛心中一緊。俏娘卻已經緩緩的關上了窗子,春風樓裡所有的木材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窗戶這麼一關,所有嘈雜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面,俏娘轉過身子,淡淡的看著徐粉黛,“好了,想說什麼就說,別跟我打這些啞謎,我討厭猜人的心思!”
“俏娘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徐粉黛抬起頭,開門見山。
俏娘掩唇一笑,“身份?什麼身份?殷紅就是殷紅,可沒有旁的什麼身份。”
“若是不知,我剛剛被人賣到這裡的時候媽媽又何必說那麼一番是似而非的話?若是不知,那先前我逃跑的時候為何媽媽要讓護衛們層層的把我給圍住,不讓旁人瞧見我的容貌?”
俏娘眉頭又是一挑,“繼續說。”
“我不知道為何媽媽明明知道我是朝廷中要捉拿的要犯竟然還敢收留我……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媽媽給了我一條生路,我都感激不盡。想必媽媽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啊,是臘八呢,呵呵,今兒個還要給姑娘們熬臘八粥來喝才是。”俏娘故作不知。
這個徐粉黛還是不老實,想求她還不坦白任何事情。
徐粉黛眉宇間閃過一絲羞惱,卻很快隱下來,她垂著眸子恭聲道,“媽媽,我是徐家的徐粉黛,今天是我爹孃兄長們要砍頭的日子,我爹孃兄長對我極好,我不能明明知道他們要死了,卻還無動於衷。”
她緊緊的看著俏孃的面色,看著她聽到她說是徐粉黛俏孃的面色依舊不變,她就知道俏娘提前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徐粉黛不明白,從俏娘做的事情來看,她顯然是為了她的性命著想的,可是如果真的完全是為了救她,也不可能讓一個賈老爺來把她折騰的半死。
這樣一個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人真的讓她摸不清頭腦了。現在這會兒她也不想摸清了,她能知道的是俏娘既然能有本事在春風樓中保住她,還敢跟朝廷裡下達的旨意陽奉陰違,肯定不是和朝廷一方的。她咬咬牙狠狠心,屈膝跪在地上,“求媽媽成全!”
“成全你什麼?”
“我想去刑場。”
俏娘眉宇譏諷,聲音微涼,“呵……你一個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沒有武功又自身難保,你去刑場能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從刑場上劫人不成?!”
“我沒那個本事。”徐粉黛一點都沒有被激怒的樣子,握緊了拳頭,猛然抬頭目光銳利的看著俏娘,可那眼神又不是衝著俏娘去的,好像是在穿過她看到了刑場一般銳利,她咬緊牙關,“媽媽,就算我不能去劫刑場,可是也不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那是我的爹孃兄長,我還要為他們報仇,所以不能和他們一起去死,但是卻該儘儘孝道,哪怕他們不知道,也要送他們一程,讓他們好走……”她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求媽媽成全!”
俏娘面上的譏諷慢慢的收了下去,眯著眼睛面無表情的盯著徐粉黛。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她知道今天觀刑的百姓們中間混進去的肯定有朝廷裡的人,可她沒辦法,她必須要去看著爹孃和大哥是怎麼死的,然後再把這股子刻骨的恨全部都刻在心頭,待有一日時機成熟的時候,她會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呵呵……你這萬一被人給抓了,我這裡可是要承擔風險的。”俏娘眸子一轉,忽然說道。
“媽媽放心,就算我真的不小心被抓住了,也絕對不會供出春風樓,更不會供出媽媽來。”徐粉黛生怕俏娘會反悔一般,慌忙舉起右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