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求生欲冒出來，他只能忍耐，委屈自己不要靠太近。
沈棠也沒推辭，他確實覺得冷，沉著臉沒吭聲，抬腳往裡走。
季歸鶴自然樂意，跟上他的腳步，目光掃過狼藉的攤位、扔著零零碎碎垃圾的街面、忙著收攤回家的小販。
清冷的空氣裡充斥著他久居&ldo;上流社會&rdo;而未曾見過的，熱鬧又荒涼的市井氣息。
有導演批評過他眼界太窄、沒有體會過生活，經驗不夠，戲路也窄。他當時不服，現在隱約也明白了點。
致遠鎮本就不大，夜市一條街也不長，走到盡頭，不過十來分鐘。
街尾的路燈亮著暖黃的燈光，驅散夜裡的寒意。攤子已經收得差不多了，街尾只剩個凍得臉頰紅紅的小姑娘在收東西。
攤子上是些花花綠綠的面具，多半是京劇面譜，筆墨鮮艷，勾線流暢。沈棠的目光一凝，走上去拿起一個瞧了瞧：&ldo;怎麼賣?&rdo;
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買東西，小姑娘笑眯眯地道：&ldo;那是我爺爺畫的，三十。&rdo;
面對著兩個高大的男人，她居然也沒什麼防備，反而從剛收起的袋子裡又摸出個：&ldo;這個也是我爺爺畫的，小哥要買嗎?&rdo;
沈棠轉頭瞅季歸鶴。
季歸鶴配合地湊過來，聲音低沉，響在耳邊時，莫名有股酥意順著耳尖爬到心尖：&ldo;給我的?&rdo;
沈棠輕嘶了口氣，肩膀撞了他一下：&ldo;湊這麼近幹嘛……&rdo;
他拿著那個面具，在季歸鶴臉上一比，笑容有幾分平時難見的狡黠：&ldo;白臉的曹操。&rdo;
透過兩個挖出來的洞望著他，季歸鶴略微沉吟，接過小姑娘手裡的面具，也在他臉上一蓋，湊到他耳邊，輕微笑了笑，道：&ldo;黑臉的沈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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