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毒液異形悍然砸塌了石壁,一根根疲軟的觸手在亂石中狼狽亂竄,支撐著遁一宗主幾乎已經動彈不得的身體起來。
“打得好,打得好……”遁一宗主的臉幾乎已經模糊成了一團血肉,他的視線根本無法聚焦。不過,他還沒有放棄。又是一股股毒液從四面八方的洞穴縫隙裡鑽出來,如一條條陰森的毒蛇飛聚在他的胸前,凝成了一團黑色的漩渦。
陸始淵有些輕蔑的冷笑傳來:“還敢嘴硬。”
飛速旋轉的黑液漩渦對上了一個拳頭,拳頭上還附著好似黑洞般的漆黑虛無。
這一次,不再是物理的碰撞聲,恍若爆炸一般的聲音在兩人的碰撞處轟然響起。傳說中的半神之體,從胸前層層炸開,連同那曾在毀滅的戰爭裡犯下大殺戮的黑色戰衣也被打的粉身碎骨。
一塊龐大的肌肉山從黑色的爆炸中被崩飛出來,遁一宗主倒在地上,沒有吐血,走得很安詳,也就是胸口變得空蕩蕩的。
陸始淵落在遁一宗主面前,訝異的看了一眼:“你還真有些門道,心臟已經沒有了,居然還活著嗎?”
他的神魂看得出來,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還在試圖掙扎,只是一點動作都動不了了。
啪嗒,啪嗒——
散落在地上的一塊塊毒液碎片悄悄從爆炸處攀爬過來,想要再次填滿遁一宗主的胸口。
陸始淵眼看著毒液碎片走得太慢,還貼心的幫了一把,用法力主動將周圍的毒液碎片都捲了起來,然後一把全都塞進他胸前的大洞。
雖然動作粗暴了些,但還真是藥到病除,只見底層內部的毒液啪啦啪啦的搭成一條條纖維狀的組織,讓本來已經躺平成屍的遁一宗主又顫動了起來,真是醫學奇蹟。
陸始淵覺得自己真是個助人為樂的好人,然後一把將遁一宗主從地上抓了起來。
嗯,還是個無良邪醫。
已經做好了一次心臟填充的遁一宗主此時已經又有了清醒的意識,於是陸始淵就看見了一張驚恐萬分的臉龐:“仙人……仙人饒命!我不是什麼救世主了,我相信二位仙人能拯救這個世界了。”
聽著他的求饒,陸始淵頓時覺得意興闌珊,如果遁一宗主一硬到底,好好貫徹邪修本色,他沒準還真饒了對方。
“求饒?我還真不想放過你,就你這點兒的修為,也敢叫什麼除惡者。”陸始淵傳音道,寒聲冷冽,多少帶點名號上的私人恩怨。
弱小並不是邪修的原罪,虛偽更是邪修的美德。無論是哪種型別的惡人,只要能貫徹自己的本心,讓自己的慾望隨心所欲的燃燒,就都是我輩帶惡人的楷模。而不是眼前這副難看的模樣,反過來被自己的虛偽和慾望驅使。
遁一宗主會有多少罪孽點呢?看他這從心的樣子,恐怕連繫統也看不上吧?真是個賣不出手的貨色。
陸始淵思忖著,掌心閃爍著雷霆。
既然要殺他,也要用最光明正大的法術,免得被裘清月看出什麼來。
啪嗒。
柔軟的柔荑輕抓住了陸始淵的皓腕,裘清月阻止了他下殺手:“師弟,別忘了我們是來找東西的。”
陸始淵對遁一宗主的一絲殺意立刻消散,是了,還需要從他手裡得到世界本源呢。
聞言,遁一宗主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趕忙道:“二位仙人要找什麼?只要是我有的,全都交給兩位!”
可以見得,裘清月見了遁一宗主這幅模樣,也不由得微微顰了細眉。
跟之前的囂張與強勢相比起來,此刻的這位“半神”模樣未免太醜陋了一些,任誰都看不下去。
周無庸悲哀的看了一眼這位傳說中的半神大人,替陸始淵他們開了口:“那個威力無窮的神物。”
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