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便想著與其讓不知道的人來算計許櫻哥,倒不如現下把人交給惠安郡主,有趙窈娘幫著看顧還要更妥當些,當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郡主,我們櫻哥是個老實孩子。又是第一次來公主府,還要煩勞您多看顧著她些,不要讓她闖禍才好。”
惠安郡主是個爽朗性子,當下笑道:“我知道麼。稍後保準囫圇個兒還回來。夫人就放心吧!”
許杏哥還不放心,暗裡推了武玉玉一把,武玉玉便厚著臉皮道:“什麼好玩兒的也帶上我。”
於是幾個女孩子邀約著一同往後頭水榭上去看雜耍。惠安郡主果然說話算數,當真把那王七娘鄭重介紹給許櫻哥同武玉玉認識,又把幾個與她交好的宗室之女並幾個公侯府邸的女孩子介紹給許櫻哥認識。這王六娘很有幾分意思,她本與馮寶兒一樣的出身軍將之家,也是一樣的長得文弱,但與馮寶兒那裝出來的斯文秀氣完全不同,她是真的文靜懂禮。對於文學上的事情十分感興趣,聽說許櫻哥是許衡之女,只恨不得把許櫻哥拉到一旁去細說那風花雪月才好。
許櫻哥不想搭理馮寶兒,又想避著趙窈娘,便對王六娘多有迎合照顧之意。二人一時間竟然說得火熱。馮寶兒含了幾分酸意道:“看她二人一見如故,倒叫我們這些大老粗插不上話了。”
王六娘微微紅了臉道:“寶兒你又笑話我,許二娘子是真的家學淵博,我不過是粗通皮毛。”
惠安郡主大笑:“你還粗通皮毛,我卻是隻會寫我的名字。那些字,它認得我,我卻認不得它!”原來她打小一怪,怎麼都學不會讀書識字,長樂公主戒尺打斷了好幾根。皇后親自接去教養了一回,都只是搖頭嘆息。後來還是她親祖母心疼,說她實是得了駙馬的真傳,怪不得她,這才罷了。這麼多年,她可從來不因為自己不識字而覺得丟臉。說起來就當一個笑話。
許櫻哥頗有幾分喜歡惠安郡主這爽朗性情,便笑道:“郡主身份尊貴,又不用做官,識不識字也無所謂。”
“就是這個意思!”惠安郡主很喜歡這說法,越發熱情。
王六娘從靈州帶來的這雜耍班子果然不錯,一眾人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惠安郡主覺著口渴了,便叫人送上綠豆冰碗來消暑。許櫻哥因覺著今日公主府之邀太過蹊蹺,自是長了許多個心眼子,接了冰碗後並不吃,只假意沾了沾唇便將碗放下,起身走到一旁遠遠看著眾人吃喝。
才不過片刻,就聽王六娘低喊了一聲並迅速站起身來。原來她見那裝盛綠豆冰的水晶碗晶瑩可愛,不由拿著多看了幾眼,不期一個丫頭沒注意,把馮寶兒端著的半碗綠豆冰碰倒在了她的裙子上。
馮寶兒連聲道歉,趕緊掏出帕子替她擦,但王六娘穿的衣裙都是輕薄的紗羅面料,哪裡又能擦得乾淨?眼瞅著那一坨綠色的漿糊糊把那裙子糊得不堪入目,王六娘窘得滿臉通紅,惠安郡主一個耳刮子就朝著那魯莽的丫頭搧了過去,還要叫人拿鞭子來,那丫頭自然知道這王六娘是貴客,早就唬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王六娘卻是個性情溫厚之人,匆忙攔住惠安郡主溫言道:“不是她的錯,是我自己沒注意撞著了寶兒的胳膊肘。”
趙窈娘也忙給惠安郡主使眼色,小聲勸道:“惠安,你鬧得越大六娘越尷尬。”
惠安郡主這才罷了,親同王六娘道了歉,又吩咐身旁得用的大丫頭愛菊陪王六娘去換衣裳。眼看著王六娘等人越走越遠,許櫻哥斜倚在水榭欄杆上,將扇子輕輕搖著,想到,以往小說裡、電視裡,要出事之時總是有那麼一碗莫名其妙飛潑而來的湯或者茶。只是她早前以為這碗湯或者茶會是潑在自己身上的,卻沒想到竟然是潑在了公主府貴客王六娘身上。隨即她又失笑,這可是宮裡頭那位內定給長樂公主的兒媳婦,又是在公主府裡,能出什麼事?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