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那平靜的聲音將易言拉回現實之中,他大多時候都是這般的嚴肅而平靜,像是天塌下都無法他動容。
易言真正感受到他內心情感流露的是在山神廟中那些,和那天晚上在火邊說修行人與亂黨的事。
是修行讓他變得冷漠而孤獨了嗎?易言有時候會這麼想。
王肅只是向易言說了一聲後,便朝前方走去。
前方相連的那座山上竟隱約可見一棟宏偉的屋宇,易言心想那一定就是王肅所說的羅宵觀。
王肅話少,易言同樣話不多。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的走著。
突然,王肅停下了腳步,jǐng惕的看著前方。
一頭身上有著赫黃斑點sè的老虎自轉角處走了出來。
王肅並不後退,只是緊緊的盯著那黃sè的老虎,易言在他身後並不能看到他的臉,卻在這一剎那間發覺得他的背就像是一座山峰一般,能擋住洪水狂風。卻又有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易言連退數步,而那老虎則是低趴著身子,像是要躍起撲向王肅。
這時有一道哨聲響起,老虎低聲咆哮著,卻又緩緩的退去。
王肅並不再前進,一會兒後,有一個年輕的道人在上面喊道:“不知哪位道友來我羅宵觀,孽畜無知,還請道友不要見怪。”
“真是深山修行的道者,可御猛獸護山。”易言心中想著。
隨著那聲音的響起,易言看到那高處隱約有人下來,不一會兒已經到了面前不遠處,是一個年輕的道士,頭髮盤起,以一根黑sè的帶子扎著,身上穿著寬大的黑sè道袍。他來到王肅的面前,行了個道禮,眼中jīng光閃爍,隨之說道:“道友好jīng純兵煞之氣。”
王肅卻是抱刀,行了個江湖的禮節,說道:“不過一刀客,胡亂修得一身煞氣而已。”
年輕的道士笑了笑,說道:“如果小道猜得沒錯的話,道友應是尋求突破之法的。”
王肅聲音依然是平靜的說道:“道長好眼力。”
年輕的道士開朗的笑著,眼睛卻看向了易言,眼中竟有幾分驚異的味道,轉而即逝。而易言卻覺得自己像是已經被他柔和的目光看穿了。可是年輕的道士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轉身又引他們上羅宵觀中去。
上了山之後,易言看到一座座道觀依山而建,並不十分的高大,卻有著一種與山脈相合相通的感覺,與那些參天大樹融為一體,就像那觀是從山中長出來的一樣。
年輕道士並不引他們走正門,而是行側門而入,王肅也不以為意。入了觀中之後,易言越發的覺得這道觀有著一種自然的和諧,處處看上去簡單,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建造的極為複雜,不是俗世之中的人所能建的。
王肅同樣的抬頭看著,年輕的道士看著他們的神情,便介紹道:“這座偏殿是祖師爺手上建的,那主殿才算是真正氣象萬千。”
“哦,難道那主殿另有來歷?”王肅問道。
“那主殿原本是誰所建已經不得而知,但是派中典籍記錄,那主殿是經歷過數個門派興衰的。現在屬於我羅宵,千百年後,不知又屬於何人。”
年輕的道士這般的話語讓易言非常的詫異。按說,無論是誰都會希望自己的門派能夠與世長存,雖然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這樣說自己的師門。可是年輕的道士卻說的這般的自然,像是將萬物生長、興衰變化都看透了。
一路上大多是年輕的道士在說,偶爾遇上一些道士,都是會朝那年輕的道士行禮,並喊一聲師兄,而那年輕的道士卻並不回禮,也不應,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終於他們到了一處似專門用來待客的地方,王肅叫易言在外面的等,然後便隨那道士進去了。
易言雖然很想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