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緊事。」庵歌姬嚴肅道:「五條悟呢?」
家入硝子一瞥,看著側躺在手術臺上背影略帶悽苦的五條悟,走過去把手機放在五條悟身邊:「歌姬前輩的電話,好像有要緊事,你最好接一下。」
人沒動靜。
過了會兒,五條悟才從手術臺上坐起來。他沒有穿那套黑色制服,眼罩也換成了墨鏡,一頭白毛耷拉下來,有種頹然感。
他剛把手機放在耳邊,庵歌姬的聲音響起:「你那個可愛的學生立藤彥,什麼來歷?」
「彥啊……」五條悟抓了抓頭髮,笑著問:「你怎麼突然問起他?說起來,我可愛的學生們在京都高專得到了犯人一樣的待遇,這件事我還沒算帳呢,歌姬,謝謝你提醒我。」
庵歌姬:「昨晚片誠一族被屠殺了個乾淨,兇手還放火燒了片誠府邸。就在剛才,我得到了一個影片,在影片裡,你那位可愛的學生在對著監控揮手。」
整個影片的時間很長,白天的時候還很正常,但入夜後,影片就一直處於黑暗當中,直到立藤彥出現在監控裡。
在這個地點,在那個時間段,他的出現就很引人深思了。
「彥在京都……」五條悟挑起眉,「行,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來跟你們算帳。」
不等庵歌姬說話,五條悟掛了電話,從手術臺上下來,朝家入硝子道:「傑在京都,我準備去把他帶回來。」
家入硝子:「關起來?」
五條悟:「怎麼會呢,傑還小,這麼做會傷到他的幼小心靈的。你幫我買個半人高的籠子,再買個小貓戴的項圈。」
家入硝子:「……」
五條悟笑了出來,把手機往口袋裡一塞,朝家入硝子揮了下手:「走了啊。」
「路上小心。」家入硝子也象徵性揮了下手,「早點回來啊……你們兩個。」
※※※
夏油傑睜開眼時,明樂剛從泥裡翻出一塊石子,結果還沒扔,就先被夏油傑放出來的咒靈給掐了屁股。
明樂瞬間瞪大眼睛,捂住屁股百米衝刺,隔開一段距離後才吼道:「你怎麼總放它出來!你知不知道這隻咒靈有掐人屁股的癖好啊!」
樹根旁的四級咒靈兩隻眼睛彎起,像色眯眯的小老頭。
夏油傑從樹上坐起來,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他在影影綽綽的光斑中看著明禮:「什麼事?」
明禮拘謹道:「蒼介大哥讓我們請您過去。」
「知道了。」夏油傑跳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一座寺廟裡。夏油傑進屋時,片誠家剩餘的二十來人都在這裡。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纏著紗布,傷勢有重有輕。
看到夏油傑進來,片誠蒼介起身,朝他頷首:「夏油大人,少主醒了。」
躺在屋中地鋪上的片誠紀涼露出蒼白的微笑,細若蚊聲:「謝謝……」
現在的他,沒有膨脹的四肢,他的身體在向正常人靠攏,除了頭部。頭部畸化的最為嚴重,即便是夏油傑,也不能保證在吸收咒靈時,片誠紀涼不會因為腦袋破了一個大洞而死掉。
所以他頭部多出來的那部分,只能用物理性的切除。
夏油傑看了眼片誠紀涼,又看了眼屋中其他片誠族人,忽然咂了下嘴:「別誤會我的用意,對我來說你們並不值得我拉攏,我不需要一群連命運都不敢反抗的懦夫。給我聽清楚了——」
「屬於片誠家的那部分我已經幫你們拿掉了,從現在起,你們屬於我。」
片誠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在猶豫。
「是,夏油大人。」
眾人循聲望去,視線剛落在片誠紀涼身上,一旁的片誠蒼介也道:「是,夏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