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地方有一股風穿透過他身子。遇上奧林發呆時,媽媽過去經常這樣說。”
“這跟他來休斯頓有關係嗎?”
“當時,他正處於那種狀態。我也很難說他是否計劃好要來德克薩斯的。他從沒跟我說過,趁我出去上班,突然拿了我放在梳妝檯抽屜裡,準備存起來買車的五百美元。他請我們鄰居博斯蒂剋夫人開車送他去的汽車站。一件行李都沒帶。據博斯蒂剋夫人說,他就帶了一箇舊便籤本和一支筆。博斯蒂剋夫人以為他要去車站接人。奧林也沒說不是。但她前腳剛走,奧林就買了車票,登上了一輛州際長途汽車。那之前的好些天裡,他一直處於那種狀態,一言不發,目光深邃的樣子。”她頗有心機地看了桑德拉一眼,“希望這不會改變你對奧林的看法。”
只是讓問題更復雜了,桑德拉心想。但她搖了搖頭:不會。
艾麗爾。馬瑟是今天上午一早到的。在他們無功而返前往救助中心之前,博斯便已幫她在一家汽車旅館訂好了房間。但她幾乎還沒時間開啟行李箱。她很疲憊,告訴博斯說,她想晚上好好地睡一覺。“但謝謝你請我吃飯。謝謝,所有一切。”
“我還要跟桑德拉討論些事情,”博斯說。他叫服務生幫艾麗爾叫一輛計程車。“趁車還沒來,艾麗爾,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沒問題。”
“奧林到休斯頓這地方後,跟你聯絡過嗎?”
“打了個電話告平安。我為他不辭而別大為光火,他於是乾脆掛了電話。後來我覺得很後悔。我應該冷靜些。大喊大叫對他從來沒什麼用。一個星期後,收到他一封信,說他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希望我不要那麼生氣。我本該給他回封信,只是他沒寫回復地址。”
“他有沒有提到在城裡什麼地方上班呢?”
“我記得沒說過。”
“也沒提過貨棧什麼的?或一個叫芬雷的人?”
“沒有,先生。跟這有什麼關係嗎?”
“可能沒什麼。再次謝謝你,艾麗爾。”
博斯說明天給她電話,告訴她事情的進展情況。她站起身,下巴抬得高高的,徑直朝飯店大門走去。
“哎?”博斯問道,“你什麼意見?”
桑德拉堅定地搖搖頭。“哦,不行。不行。除非你回答我一兩個問題,否則什麼也別想從我嘴裡得到。”
“我想這很公平。聽著,我需要搭你車回去——我跟艾麗爾坐計程車來的。能搭個便車麼?”
“我想可以的……但如果你糊弄我,博斯,我發誓會半路把你攆下車。”
“成交。”他說。
後來才發現,他住在西區一個新開發區,相當遠的一段車程,而且不順路,但桑德拉並沒反對:這樣她正好有時間整理思緒。博斯一點也不著急,坐在副駕駛座,雙手放在腿上,神情專注而沉靜,看著她將車開上公路。又一個酷熱難當的夜晚。車上空調不屈不撓地奮力拼搏著。
她說一般警察顯然不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這麼說?”
“噢,我不是什麼專家。但從你領奧林來救助中心那天起,你對他的興趣就好像非同一般。我瞧見你悄悄塞給艾麗爾計程車費——你就不要收據什麼的啊?要這樣的話,你幹嗎不在鬧市區跟她見面呢?”
“鬧市區?”
“在警察局之類的地方。電影裡面,他們都管警察局叫‘鬧市區,……,’”哦,那個鬧市區呀。”
她感覺自己臉一紅,但仍說出了口還有一件事。在救助中心,我們每天都跟休斯頓警局送來的人談話。他們很多人都遠比奧林棘手,但有的也同樣驚恐不安,同樣的脆弱。作為一名專業人員,無論物件是誰,我都得像臨床醫師一樣,悉心照料他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