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猶在沉思,冷不防一問:“你們可有蒙面?那西烈王看清你的面容沒有?”
“沒有蒙面,不過我是躲在暗處,他並未察覺,倒是那颶風騎——”銀翼面上現出一抹迷惘來,“衛部弟兄被包圍了,我衝上去營救,行到近處,那颶風騎首領不知為何,突然下令停止攻擊。”
秦驚羽瞟他一眼:“看清了你的模樣,他自然也不敢再放箭。”
銀翼瞪著她:“什麼意思?”
秦驚羽笑道:“沒啥意思,我只是在想,你萬一是個世子什麼的,我豈不是很有面子?”
瞅見她洋洋自得的模樣,燕兒在一旁好笑道:“殿下好生勢利。”
秦驚羽伸手在那笑臉上掐一把,哈哈笑道:“我就是勢利,如何?“
燕兒動也不動,眨眼笑道:“都是屬下,殿下為何從來不欺負銀翼……”
“誰叫你天生一副小受模樣,人見人欺——”秦驚羽獰笑一聲,作勢又去捏他的耳朵,“看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膚如凝脂啊……”
燕兒縮了縮脖子,輕咳:“那個,殿下,注意形象!形象……”
無視於兩人的親密嬉戲,銀翼拉好衣衫,站起身來:“我去找個地方睡一個時辰,過後再來找你。”
“去吧去吧,養足精神好做事。”
銀翼一走,秦驚羽笑容立收,急急走去書架,一陣翻找。
“殿下找什麼?”
“找昭玉幫我做的筆記。”
這幾年,自己每回假借生病之名出宮辦事,秦昭玉都會幫忙做些筆記,送來時也沒太在意,隨手一放,依稀記得其中有一段是關於西烈皇室的描述。
兩人在書架上細細查詢,終於翻出幾頁不知是寫於哪年哪月的紙張,秦驚羽逐字逐句,慢慢辨認,念出聲來。
“西烈神威三十二年,西烈元昭帝崩,王掌軍政大權,二十餘年,拒不稱制。”
“綠眸,為西烈皇室獨有,以色澤純粹無雜質,為血統至尊……”
將有用訊息唸完,抬起頭來,對著燕兒哂笑:“我原以為狼小子是過往胡商跟北涼女子所生的混血,看來不是……”銀翼那一雙眼,碧綠得像塊寶石,尤其這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純淨剔透,比那西烈王蘭薩的綠眸還要明亮幾分。
血統至尊……
心頭一動,又翻來覆去再看幾遍,也沒找到關於元昭帝子嗣的說法,想了想,嘆道:“好在韓老頭也在嘉賓之列,我等會拉下顏面,不恥下問便是。”
在寢宮用了午膳,小睡一會,出了一身薄汗。
剛沐浴更衣出來,正在梳頭,就聽得正東方向遙遙傳來鼓樂聲,越來越響。
沒過一會,琥珀叩門低喚,說是穆雲風已經整理完畢,傳她一同前往鳳儀宮向皇太后獻禮。
據說,她那父皇秦毅是個大孝子,自己生辰從不鋪張,簡單完事,而皇太后的壽誕則是年年舉行,五年一小慶,十年一大慶,這回適逢六十大壽,朝廷休假三日,君不聽政,民間休市,不僅皇宮舉行盛大宴會,民間也是有各式各樣的慶典祝壽活動。
鳳儀宮中,太后頂戴金玉鳳冠,身著五彩羽衣,一身珠光寶氣,笑吟吟接受后妃與孫兒孫女們的叩拜與賀禮。
賀辭聲聲,祝福連連,一件件精美華貴的禮物呈上去,奉於案前地下,漸漸堆成小山一般高。
太后精神甚佳,每句話都是仔細地聽,不時含笑點頭,每樣禮物都是認真地看,還興致大發,品評優劣。穆雲風所納的繡履,以及秦驚羽所獻的老山參,雖不如別人的壽禮光彩耀目,卻也規矩實在,得來一個側目,一聲輕贊。
獻禮儀式慢慢悠悠進行,一直持續到天色漸暗,將近酉時,外間鼓樂變為細碎,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