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點記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侍衛隊長得見,匆匆稟道:“回太子殿下,那是韓太傅的隨侍林靖從宮中搬出書籍物事,送歸韓太傅府邸,因為物品太多,故而經由梅衛尉應允,從御書房到錦繡門,用了一輛四輪輕車。”
秦驚羽微微皺眉:“寅時三刻?”以前聽雷牧歌說過,這正是宮禁換防之時,想想又問,“趕車者是誰?車上還有何人?”
侍衛隊長答道:“趕車之人乃是林靖自己,車上堆滿書籍,並無旁人。”
“車上沒有旁人?”秦驚羽冷哼一聲,目光凌厲,聲音貿然拔高,“你確定,車廂裡只有書,沒有人?可命人上車仔細搜查審視,無有紕漏?”
侍衛隊長嚇得冷汗涔涔,憋屈道:“當時梅衛尉也在現場,是他親自檢查放行的。”頂頭上司與那林靖有說有笑,一副熟稔模樣,他只是個小小隊長,又能如何?
秦驚羽合上卷目,交給梁松,沉聲道:“走吧,隨我去見父皇。”
以往宮廷防衛都是雷牧歌在安排,一切嚴明有序,井井有條,之前他調離京師,防衛事務便交由衛尉梅澄接手,這梅澄是梅妃的親弟,因為自己外甥在分封中所得甚少,對此心懷不滿那是顯然的,再加上交接初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明華宮的防衛上都難免有所懈怠。
還有林靖……
一想起這個名字,她就覺得頭疼不安,林靖跟隨老師多年,為人謙遜守禮,做事勤快利落,又與燕兒是問鄉,彼此相熟,要說他有什麼問題,實在不願相信。可是為何他在事發之前正好提出要請假回鄉,又為何在事發次日恰巧駕車搬運書籍出宮?
這太多的巧合重合在一起,反而成了疑點。
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呢……
闕非殿,天子秦毅高坐御前,臉色灰暗,神情凝重,秦驚羽立在他身邊,盯著下方之人,陷入沉思。
丹陛下,衛尉梅澄垂首跪拜在地,滿心懺悔:“臣當時想那林靖是太傅身邊的人,也就沒太注意,粗略查探之後就放了行。臣翫忽職守,以致五皇子走失,自知罪責重大,請陛下革去臣衛尉之職,改任他人吧!”
秦毅淡淡點頭:“五皇子之事改由廷尉梁松負責追查,梅澄就在府中認真反思,聽候發落。”
梁松行禮:“臣遵旨!”
待兩人退下,秦毅轉過頭來詢問道:“梅澄之過,你怎麼看?”
秦驚羽嘆一口氣,實話實說:“不瞞父皇,孩兒在來時路上,對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
“哦?”
“孩兒與梁大人查遍宮禁進出記錄,發現只那日早上的出行記錄存在問題,元熙應該就是在那時被帶離出宮的。不過在孩兒看來,梅大人也就是看在老師份上,對林靖有所放鬆,才釀成大錯,這並非他的本意,只是一時疏忽,父皇對他的責罰已經足矣。”
雷牧歌離京回營,自己與燕兒也出行在外,恰逢宮禁侍衛清晨換防精神相較渙散之時,潛入,擄人,上車,出宮,一系列行動計劃周全,嚴密無縫,這幕後之敵步步算準,勢在必得,其實力可謂強大!
就算沒有梅澄的疏忽大意,對方也會另想辦法搶出宮去,元熙不見得就能安全得救。
與其停步不前追究責任,不如群策群力全面搜尋!
時間,就是生命!
秦毅讚許點頭:“你能這樣恩怨分明,朕甚感欣慰,朕事發當日就召見大將軍,已經令其調出騎兵四千,步兵四千,分四路分別向天京靠攏,駐紮城外東西南北三十里,原地待命;同時宮中加強守衛,各宮門增加人手,嚴密查檢進出情形,不漏下任何可能;另外朕手下所有的斥候都派遣出去,探聽訊息,隨時回覆。”
“孩兒也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