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劉後猛然直身,狠瞪包大人道,“八王爺一直在哀家宮中做客,哪裡有空閒去認什麼……”說到這,劉後聲音猛然一滯,轉頭望向八王爺,嘴角一動,“狄娘娘……”
杏眸一眯,劉後又靠回座椅,轉頭瞪著包大人冷聲道,“既是如此,包大人為何還不速速將此人拖出去斬了?!”
“為何要斬?”包大人回瞪道。
劉後輕輕挑眉,冷笑道:“當年玉辰宮李妃誕下妖孽,禍亂後宮,被罰入冷宮,未將其處死,已是先皇天大恩惠。但她不但不知感激皇恩,反倒擅自逃離冷宮,如此欺君枉上之罪,難道還不該殺嗎?”
包大人雙目一瞪,灼灼如電,直射劉後,沉聲一喝:“若是當年之事乃是有人存心誣陷,李娘娘乃是被人冤枉又該如何?!”
“你說什麼?!”劉後瞪眼喝道。
包大人卻是猛一轉頭,抬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下,厲聲喝道:“郭槐,你可知罪?!”
郭槐跪在堂下,突然聽到包大人高喝,不由渾身肥肉一抖,頓了一頓,才靜下身,抬眼懶洋洋望了包大人一眼,抖了抖眼皮道:“包大人,郭槐一身清白,何罪之有?”
“啪”驚堂木巨響。
包大人利眸凌厲,直瞪郭槐,厲聲喝道:
“郭槐,你謀逆不端,奸心叵測,以狸貓換玉辰宮李娘娘新誕龍兒,謀害皇子,進讒言惑先皇,令玉辰宮李娘娘,沉冤二十餘載,受盡背井離鄉之苦,後又謀害宮人寇珠,殺人滅口,此等滅倫背理,泯滅人性之罪,萬死不得贖罪,還敢自稱一身清白,還敢自稱無罪?!”
“一派胡言!”劉後猛然喝道,“包拯,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口出妖言!皇上,還不將此等逆臣拖出去斬首示眾?!”
天子抬眼望了劉後一眼,無波無瀾道:“母后,何不稍安勿躁,且聽包卿細細審問。”
“皇上?!”劉後大驚,直瞪天子仁宗,滿面難以置信。
只見天子定定前望,滿面漠然,不再言語。
“包拯遵旨!”包大人抱拳,又轉目厲聲喝道,“郭槐,如此罪行,你可還有話說?!”
卻見那郭槐抬眼望了包大人一眼,縫眼一挑,冷笑一聲道,“包大人,你說得這些,咱家連半句也聽不明白!”
包大人瞪著郭槐,也冷笑道:“來人,傳陳林陳公公!”
“傳陳公公——”
不多時,便見陳公公匆匆走入大堂,躬身下拜:“陳林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仁宗開口道。
陳林起身,又躬身施禮道:“陳林見過包大人。”
“陳公公不必多禮。”包大人緩聲道,“本府請陳公公前來,乃是詢問當年一樁舊案,還請陳公公據實以告。”
“包大人請問。”
“請陳公公將當年玉辰宮李娘娘誕下狸貓那晚所見所聞一字不漏複述一遍。”
“是。”陳林抱拳,微微吸了一口氣,陷入回憶緩緩道,“那晚,陳林採辦果品回宮,半路遇見了金華宮的宮人寇珠……”
陳林面色悲然,邊說邊泣,說到悲傷之處,竟是哭得喘不過起來……。
再看堂上傾聽眾人——
開封府早已知情幾人,此時仍是面色悲憤,旁側衙役,皆是面帶不忍。
八王千歲滿面淚痕,天子仁宗雙目緊閉。
李後一雙盲目,不眨不動,只是靜靜流淚。
身側範瑢鏵同是雙目赤紅。
金虔站在門邊,也是鼻頭髮酸。
劉後、郭槐面色陰晴不定,尤其是當陳林提到將太子送至南清宮之時,兩人皆是身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