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上學後,他就再沒有找到過合理懲罰我的理由。」湯姆似乎被艾琳折騰無力了,寫出來的字跡顏色也有些發淺。
「自從?再?」艾琳敏銳地抓住了這句話中的兩個起關鍵作用的單詞,直覺地認為鄧布利多和湯姆之間一定有什麼。
「艾琳,你應該知道現在的麻瓜是如何看待巫師的吧?」
「嗯,厭惡、恐懼的人佔了大多數。」對此,艾琳並不打算為麻瓜們說什麼好話。完全沒有那個必要,艾琳本尊的悲劇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再說了,湯姆只是個靈魂,又不能對其他的無辜麻瓜們做些什麼。
「我從沒告訴過你我幼年生長的環境吧?」沉默了片刻,湯姆的這行字以一種非常快速的方式顯現了出來,似乎中間完全沒有停頓。
「我從嬰兒起就被人拋棄,而後在孤兒院長大。那裡的麻瓜女人懶惰貪婪而且酗酒,麻瓜政府給的大部分生活經費都被她貪汙掉,用來去買酒和屬於她自己的奢侈品。而我們每天都要餓著肚子去幹那永遠也幹不完的活兒——例如在寒冷的冬季晚上,穿著單衣蹲在走廊上,用破舊的抹布蘸冷水去自習擦拭地板的每一個角落。」
從那看上去幾乎要劃破紙張的花體字上,艾琳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感受到湯姆此時的心情,以及瞭解他以往提到麻瓜時的譏諷與憎惡的態度。
「湯姆……」艾琳不知道自己此刻要說什麼才能安慰到湯姆,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安慰。所以,提起筆猶豫了一下,艾琳還是隻寫下了他的名字。
「在同情我?覺得我很可憐?」幾乎是立刻,湯姆就做出了回應。
「不,我或許會同情別人,但是絕對不會同情你。」
「……為什麼呢?艾琳小姐?難道說我在你心裡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同情是強者賜給弱者的恩典。而據我猜測,你不會是一名弱者——即使你已經死了。」艾琳思索了一下,又繼續寫到:「我只是有些遺憾,你沒能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僅此而已。」
「……謝謝你,艾琳。謝謝你沒有像那些人一樣露出憐憫和鄙夷的樣子。的確,我湯姆-裡德爾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嗯哼,很好,堅強的湯姆先生。那麼你不喜歡鄧布利多的原因,和你的童年有關係嗎?」
「他是我上學時期的引導者。在接我那天,這個老傢伙從院長那裡聽說了一些我的『惡劣事跡』,所以他認為我應該懺悔,但是我拒絕了。」湯姆的語氣似乎變得輕快起來,好像這件事對他完全沒有影響一樣。
「然後呢?」
「然後?無所不能的偉大魔法師鄧布利多先生,用他那超強的魔法能力變出了一個燃燒的衣櫃,並把我關了進去。他說如果我不懺悔,那麼就會被燒死在裡面。」
「……欺負小孩子,真沒品。」艾琳無語了,這種給孩子帶來的心理陰影是巨大的吧?為什麼他就不能好好地教導一下呢?就算是湯姆做了一些什麼壞事,講明道理再做處罰不可以嗎?真是的……
「所以我無法喜歡他,尤其是看到他笑的時候。」湯姆用這句話為他的童年回憶畫上了句號。
「不過你不能否認,真摯的笑容很容易讓人消除戒心……而且,無論是黑暗公爵還是鄧布利多,笑起來都有一種別樣的光彩。我想,這也是他們能有那麼多追隨者和擁戴者的原因之一吧。」艾琳用羽毛筆那華麗的長尾羽,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而後又提筆在日記本上繼續寫道,「真可惜,不能看見湯姆你的笑容呢。」
這次,湯姆沒有像以往那樣迅速做出回應,反而是選擇了沉默,時間久到讓艾琳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本普通的日記。
呃,艾琳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聊了這麼久,她幾乎忘記了湯姆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