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彷彿都籠罩在毀滅的火焰裡。
“那麼,汝等的創造呢?”
槐詩微笑著,忽然問:“汝等之聖都,意義何在?汝等之維持,有何驕傲可言?汝等的食物鏈,又算個什麼東西?”
如實,踏前一步,凝視著容器中的巨腦,戲謔發問:“而你為之自傲的使命和職責,又有什麼意義呢?”
“……”
又那麼一瞬間,死寂之中彷彿傳來幻覺一般的怒吼。
如此淒厲。
可很快,那幻覺就消失在沸騰一般的聲音裡。
在容器之中,無數氣泡在波瀾的擾動之下升起,溫度在迅速的攀升,在一瞬間無法計數的思考中。
調動所有的機組,喚醒一切資源,壓榨著最後的能源。
無聲的尖叫。
無數字符從螢幕上接連不斷的閃過,到最後,在螢幕的閃爍裡,最後的字元也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片空白。
只剩下來自巨腦的,最後悲鳴。
【無意義。】
這是巨腦擁有自我之後的最後領悟,【這個世界,無意義。】
——【我,無意義。】
於是,寂靜裡,嘶啞的大笑聲響起。
就好像看到了整個世界最荒唐的笑話一樣,槐詩自嘶啞的嗆咳中大笑著,不顧肺腑撕裂時湧出的血色,最後發問:
“既然如此的話,那毀了又如何?”
巨腦沉默。
最後的光芒緩緩熄滅。
而槐詩,轉身離去。
在他身後,鋼鐵獵犬們叩動了扳機,一切都平等的沐浴在金屬帶來的毀滅裡。
輪椅上監視者的屍首,大廳之下的機組,溶液中的巨腦,乃至所有……隨著金屬燃料和炸藥物的安置,最後的火花落下,盡數被籠罩在耀眼的光芒中。
就這樣,化為了無意義的焦炭和塵埃。
當節制趕到的時候,所看到的,便是如此慘烈的滿地狼藉……
操控聖都無數變化的中樞,一切記錄儲存的寶庫,乃至,監看所有一切的眼睛,思考所有現象的大腦……一切都已經蕩然無存。
只留下最後一縷灰燼,緩緩的落在他的頭髮上。
這便是調律師的贈禮。
“先生,這裡……”
在他身後,私軍的指揮官上前,小心翼翼的問:“接下來……我們是否……”
節制沒有說話。
只是沉默著,凝視著那一片在高壓水槍的沖刷下漸漸熄滅的火海。
還有腳下,那一片彷彿刻入鐵石中的猩紅印記。
血的色彩。
“追啊——”
節制回眸,疑惑的問:“我讓你們停下來了麼?”
那一張蒼老面孔,緩緩的蠕動著,在憤怒和恥辱的刺激之下,某種更加猙獰的東西已經快要忍不住,破殼而出。
“在我告訴你們停止之前——”
遍佈血絲的眼瞳,凝視著身後的下屬,一字一頓的告訴他:
“——給我,繼續,追!”
與此同時,夕陽之下的頂層區。
汽車的後座上,槐詩抬起了眼睛:“就到這裡吧。”
他忽然說:“停車。”
混亂的車流中,汽車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不顧後面憤怒的司機們按著喇叭,一動不動。
駕駛席上的男人沉默著,低著頭,靜靜聆聽。
“應該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說過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大家就好好的待在家裡修養吧……如果有什麼麻煩的事情,可以去找原照那個傢伙。
聯絡的方法,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如果聯絡不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