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軒昂的氣勢,端的是十足的一個偉丈夫。
風雷手秦漁仍然是不死心,只是他卻是無論怎麼個使勁兒,就是割不斷對方手上的那根魚線,這使他苦惱忿怒萬分。
黃衣釣者那雙灼灼神采的眸子,一直注視著他,莊嚴的面頰上自一開始就不曾顯現出任何表情。現在依然如此,他一隻手平舉著釣竿,由釣竿漸漸彎曲的程度看起來,似乎那條魚竿上,已逐漸加諸了力量。漸漸地,那根魚竿越形彎曲……
風雷手秦漁的一隻跨虎籃,已不如先前那般搖動的劇烈了,最後漸漸趨於靜止。
釣竿越形彎曲,風雷手秦漁的表情也越形的不自然。
他們二者之間必然藉著那根細細的釣線的橋樑,互相較量起功力來了。
瞬息之間,秦漁己漲紅了臉,他必然已施展出全身的功力來抗拒對方釣竿上的奇大的力道。相形之下,他早已不支,只是身為一堂堂主,顏面攸關,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認輸,這麼一來,就為他自己帶來了更大的痛苦。
黃衣釣者漸漸抬高了他的手,手上釣竿在他加諸的巨大力道之下,變成了一張弓的形狀。
風雷手秦漁身子忽然起了一陣子戰慄,黃豆大小般的汗珠子,一顆顆由他臉上滾落下來。驀地,隨著黃衣釣者振臂揚起的那根釣竿,風雷手秦漁整個的身子,活似一條大魚般的凌空彈飛直起,忽悠悠足飛起了兩三丈高下,才又霍然重重摔落下來。
饒是風雷手秦漁這樣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經不住這等巨力的重摔,登時雙籃出手,整個人在地上一連翻了幾個滾兒,才勉強躍身站起。
颼!颼!兩條疾勁的人影,相繼縱落面前,現出了黃效平、李威兩名弟子。
不知何時,那艘金漆大船已馳到了近前,兩名弟子正是由船上躍下,相繼奔向秦漁身前。
風雷手秦漁身上已多處掛彩,過分的驚嚇,使得他面白如紙,一時真有點張惶失措,在兩名弟子扶持下,他簡直無以自處。
這一手飛竿釣人,如非郭彩綾親眼看見,她是萬萬也難以想象的,從而也就證實了這個黃衣釣者,果然身負有罕世難能的功力。
郭彩綾不自覺的看直了眼,猛可裡迎面清風一陣,那個高大體魄,意態昂然的黃衣釣者,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郭彩綾心中一震,只覺得在對方這等超然神威之下,自己彷彿變得極為渺小,渺小得微不足道。
四隻眼睛對看之下,郭彩綾忽然有所警覺的點了下頭,吶吶道:“你……謝謝你。”
黃衣釣者銳利的目光,緩緩自現場每一個人面前掠過,凡是為他目光掃過的人,均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最後這兩道目光,才又落在彩綾身上。
郭彩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因為對方直到現在為止,還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並不能因為他的出手,就判定他是自己這一邊的。
“你……”郭彩綾幾乎有點害怕了:“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
黃衣釣者看著她徐徐地點了一下頭,抬起一隻手來,向著一旁指了一下。
郭彩綾順其手指處看去,忽然發覺到自己騎來的那匹愛馬黑水仙,遠遠的拴在那邊林子裡。
她忽然明白了:“你是要我走麼?”
黃衣釣者黯然點了點頭,郭彩綾這才把對方看了個清楚。
濃眉大眼,鼻正口方,約莫三十五六的年歲,可能還要大一點,在他廣厚的下顎上,衍生著一叢短而密的鬍髭,根根見肉。這等神威的相貌,似乎只有在歷代帝王的畫像,或是那類自古以來武將的相譜上才得看見。在他身邊,從而使得你感到一種神威不可侵犯的拘束之感。
他雖然沒有說一句話,然而這個手勢,也已明顯的表露了他心裡的意思,那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