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發垂在低下的臉側,遮蓋了他臉上的悵然,只是那失了氣勢的口吻,讓水瀲灩再也硬不起心,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將它們撥到他的肩後。
小手眨眼間落入一個有力的掌心,水瀲灩幾次用力都無法奪回主動權,皺眉抬眼,不贊同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微慍,迎上的,是他驚喜和期待的眼。
“遙呢?”既然面前的人是澈,那遙呢?難道還被他關在天牢之中不成?而嵐呢?習慣了在他張開的羽翼下享受庇護,更清楚他不會讓自己孤單的在任何可能的威脅下,澈靠什麼說服嵐的?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而唯一能給自己解答的,就是面前這個算是‘初’相識的男子了。
“你就這麼關心他?是怕我這個哥哥虐待他不成?你以為靠他那身功夫,我又能欺負他不成?”冷哼出聲,讓水瀲灩無言以對。
“那你先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反正時間還長,我慢慢聽。”身體向後,庸懶的靠在床頭,收斂起臉上對段楓遙的關切,現在的段楓澈,總有那麼絲陰晴不定,水瀲灩心中的不停的冒出怪異的感覺,直覺的不想和他對著幹。
對她的表現顯然很滿意,他的臉上露出了開懷的笑容,只是短短片刻,笑的有如透明的水晶,真切而純淨,水瀲灩的心,彷彿又回到了曾經與那琉璃似的澈相處過的日子。
沒有放開她的手,依舊握在手中小心的摩挲著,感覺到她不再掙扎,段楓澈的臉上不再陰雲密佈,卻也沒有更加放肆的動作,似捧著天下間最珍貴的寶物。
將她的手貼上臉龐,臉上的線條在慢慢柔和,閉上眼,長長的睫毛掩住那精光,溫柔的表情在告訴她,此刻的他正陷入到以往的回憶中。
“好溫暖的味道。”低低的聲音從喉嚨中飄出,“以前,你很喜歡這麼摸著我的臉,疼我,呵護我,生怕我受到丁點傷害,那種生活,是我曾經的十七年想都不敢想象的,那種安逸和舒適,被人寵著,愛惜著。”長長的一聲嘆息,抬眼看著她,“真的好懷念。”
心中某給最柔軟的弦被觸及,水瀲灩放在他臉側的手不自覺的輕輕顫動著,在他臉上慢慢遊移,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柔滑,只是,他真的已不再次那個喜歡膩在自己懷抱中的乖巧孩子。
崖著嗓子開口,“你都記得?”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現在的他,自己似乎有些放不開,內心甚至有些隱隱的想法,不希望他還記得自己,不希望他還記得往日與自己的生活,最主要的,不希望他記得自己那一夜的錯誤。
臉上浮現出一抹甜蜜,又一個‘澈兒’似的表情,“那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記憶,一點一滴,我都不會忘記,也不想忘記,我要永遠記在心裡,一生一世,直到帶進棺材裡。”
他越說,水瀲灩的心越沉重,若還是那無知的他,自己會為了那責任,對他好,給他照顧,給他疼愛,可是現在,自己還是他心中那熟悉的自己,可他,卻不再是自己心中熟悉的他,自己能給寵,能給憐,能給惜,卻給不了他要的愛。
有些惶恐的縮回手,水瀲灩擠出笑意,“和我說說那日在‘閒王府’之後的遭遇吧,還有你是怎麼醒來的,這段日子,受盡了委屈吧?”
溫柔盡去,森冷漸漸再次浮上臉龐,連周身的空氣都似凝結,水瀲灩不由自主的一縮,不是因為對他的害怕,只是心中無法接受他突然間的轉變。
“當初你們走後,一直到第二日,記得我剛醒,就被人在身上一碰,接著就不能動彈,隨即被塞進了床下,雖然不能動,我神智卻是清醒的。”他笑笑,對自己當初的無能為力有些無可奈何,“我知道有人一直在我屋子裡,卻看見不是誰,當管家來請我去端王府時,那個人替我走了出去,當時的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陷入到無限的恐懼中,現在想想,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