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堂齊一向信任自己的父母,對他們說的話毫不懷疑,因此過去他也從未覺察到什麼不對。
他的父母當時告訴他,他之所以住院,是因為第一次生理期爆發的過于敏感而不得不修養,他便也一直以為是這樣。
可是如果這些以為都是錯的呢,如果他的父母是在聯合薄修齊一起編造一個謊言的網,那他自然不會知道一切。
夏堂齊睜著眼看著窗外升起的日出,看那橙色的光暈把天燙亮,一夜未眠的他起身,體貼的為薄修齊準備早餐。
「好香啊。」
夏堂齊被人從後面摟住,薄修齊虛虛的環著他,看著餐桌上的早點,滿臉都是忍不住的開心。
「謝謝糖糖的愛心早餐~」
他的語氣都帶著飄逸的尾巴,讓沉溺於尋找謎底的夏堂齊得到喘息。
只有在面對薄修齊的時候,他會短暫忘記所有的疑雲,單純的享受愛與被愛的甜蜜滋味。
「那還不是因為你要出差,哄哄你嘛。」
夏堂齊依靠在他的港灣裡,告誡自己。
他想弄清楚過去的事也好,探求真相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希望能對薄修齊的病情提供幫助,解開他的心結。
過去都已經過去,一切都不如他們如今在一起重要。
他離不開薄修齊的,他早栽了。
77
破舊的活動房裡,今天來了一個體麵人。
在工地上很難看到這樣的人。
他的衣服纖塵不染,頭髮蓬鬆乾淨,甚至鞋面上都看不見灰。
所有人都忍不住對他施以注目禮,特別是連他們工地平日裡耀武揚威的頭頭,都客客氣氣的把人帶進來,簡直讓人咋舌。
夏堂齊平靜的接受這一切,禮貌的對負責人道了謝,然後敲了敲面前這扇薄如蟬翼的門。
薄修齊出差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找了關係查到了呂茶現在住的地方,託了人帶他過來。
他希望他的這位老同學是個突破口,畢竟上次見面呂茶給他留下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堂齊?」呂茶見到他的時候是驚訝的,他目光閃爍,慌亂的問話,「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
夏堂齊走了進去,一瞬間都被刺骨的風吹到了臉上。
現在已經入冬了,工地的活動房實在沒有什麼保溫的效果,冬冷夏熱,並不宜居。
呂茶的腿不方便,他上次出了醫院根本沒再複診,只是找了個赤腳醫生,簡單的綁了一個夾板,他吃穿都困難,更沒有閒錢看病,只能湊合。
他看上去比上次更憔悴了,臉頰上都沒什麼血色,枯黃得不像是同齡人。
「上次在醫院,我也沒能多問你兩句。」夏堂齊給自己找了個塑膠板凳坐了下來,「後來我跟修齊講了你受傷,我們放心不下,想著來看看你,不管別的,先把你的腿給看好……」
夏堂齊牢牢盯著呂茶的表情,不出意料的看到對方在自己提起薄修齊的時候更加恐慌了。
「薄……修齊,他現在跟你,你們倆是在一起了嗎?」
呂茶問得很小心,然後在夏堂齊點頭的時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他重複著這句話,「那就好,那就好。」
夏堂齊心裡的八字有了一撇。
「其實,當初的事情……」夏堂齊刻意地嘆了口氣,「也不能全都怪你,我想你也不是故意要……」
夏堂齊說到這兒拉住了呂茶的手腕。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去看看你的腿,別的事情再說不急。」
真相的尾巴,他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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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堂齊依言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