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鮮烈的岩漿。
他的神色實在邪氣得可以。瞳眸漾著亮黃色的光彩,把夕陽收納其中,再調上明明白白的戲弄,宛如逗著老鼠好玩的野貓。
他就是喜歡欣賞她彆扭拘謹的模樣,臉頰漲得紅通通的,偏又死命端持住師尊的架子,委實像透了偷穿媽媽洋裝的小女孩,明明偽裝自己所不是的那個人,還想拚命說服別人--我是大人哦!我已經長大了!你看,你看。
“你真是……真是……”晶秋吶吶地遍搜腦袋,努力網羅著可以反將他一軍的用語。
“敗類?鼠輩?流氓?無惡不作的混蛋?沒學識的豬?腦震盪的超人?沒心沒肺的土匪?飛行恐懼症的烏鴉?”他很熱心地提出七、八個罵名供她挑選。
“不!你--你--嗯--”算了!人家隨口講講就是一大串,她再練十年也成不了氣候。“你真是一頭壞貓!”
雖然很貼切,但級數差太多了!
“壞貓?”陽德挑了挑清越斜飛的劍眉。
她認輸!
晶秋洩氣地走開來。
###“陽德……”晶秋蹲在雪花白的磁磚上,觀察著大半個身子鑽埋進水槽底下的水電工。
“嗯?”心不在焉的應聲飄了出來。“把鉗子遞給我。”
“噢,好。”她連忙依照吩咐行事。“陽德……”
“破洞在這裡!彎結部分的水管鏽穿了,可見當年建設公司偷吃步,裝埋普通的鐵質水管矇混過關。”吱吱嘎嘎的旋扭聲刺入耳膜,想必他正準備把出問題的彎管拆下來。“……你剛才叫我?”
“對,我……呃……”人家正跪在她的廚房地板上勞心勞力,她似乎不應該選在這個時候向他行審問之實。
“水龍頭關緊了吧?我不想被淋成落湯的“壞貓”。”工作之餘不忘調侃她。
“早就關掉了!”晶秋埋怨地道。是這傢伙先沒大沒小的,她也不必與他客氣了。“陽德,你負責的海鳥社是哪一種型態的社團?”
好長一段時間,水槽底下只飄出咭噔咯噔的扭轉聲,並未回答。
半晌,他鮮活的嗓音方又宣揚出來。
“一般服務性社團。”
一般服務性社團有必要如此難以啟齒嗎?
“我看你們的社員人數好像滿少的。”她再起一個試探的爐灶。
“人少好管理。”他忽然鑽出來,盈著一臉滿滿的笑。“奇怪,你今天對我好像格外好奇。”
那雙炯炯爍華的杏形眼瞳,彷佛高分子的鐳射,直直透入她的心坎裡。
晶秋的口齒驀地啞了。
“呃,這個,其實……”天!他為何要這樣看著她?“我,對呀,好奇。好奇而已。”
陽德笑睞她一眼,埋頭鑽回水槽底下。
好險!晶秋若繼續追問下去,說不得,他只能瞎掰了,即使瞞騙她是他最不樂意的事,但,他敢以人格擔保,假如晶秋知曉他蓄意接近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將她踢山青彤大學的西席,一定會恨他入骨。
單細胞生物,就因為體內的管路比較單純,發起火來才會又猛又集中。
“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這個問題倒與陰謀不太相關,純粹是她私人想了解的。
咕咚一聲,拆卸下來的凹型管摔落在櫃子底盤上,工程完成一半。
“就我父母而已。”陽德應對進退的功力已經出神入化,居然能把緊繃的五官與輕鬆的口吻融和得如此協調。
“哦?令尊在哪一行服務?”她儘量裝得若無其事。
同校教職員互相關懷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擁有自己的機構……哇!”一聲詫訝的輕喊悶悶地迥蕩在櫃子裡。
“怎麼了?”晶秋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