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花花的牛肉丸在湯裡冒了個頭,被綠的白菜葉、香麻的八角、紅色的幾個辣椒壓在肉湯裡,卻鎖不住香氣,肉香滿室,麻辣燉牛肉——王盟無聊時琢磨出來的新菜式,你值得擁有。
吳邪用小漏勺舀起來一個牛肉丸,蘸了點蘸水,然後把肉丸子放到張小邪碗裡。
這時候,他才來了一句:“吃嘛。”
王盟開始動筷,卻敵不過張小邪幻影捻菜手,吳邪的千手佛影式近來進步也很大,給王盟帶來很大的壓力。
三個人安靜地吃肉,但牛肉丸卻被吃掉了——一個……兩個……三個……七個!
無法忍受!老子自己做的都還沒有吃到!終於,王盟一斜眼睛,罪惡的手伸向了那一鍋滾燙又香氣四溢的牛肉——異軍突起!前線告急!
斜裡一雙筷子以一種輕羽之姿,挾帶泰山之勢帶了他的筷子一下,然後“咔”一聲把王盟的筷子扣在碟子裡。
張小邪等吳邪慢慢夾起最後一個牛肉丸。
心在滴血……
這一次,王盟依舊沒有吃到牛肉丸。
等王盟走了,張小邪自己去了廚房洗碗,吳邪的洗碗機長久不用,壞了,只好在送修之前人工洗碗。
客廳裡暖色的壁燈開著,吳邪抱著電腦盤腿窩在沙發裡,愜意得不想寫文章。
小個子張小邪不用踩板凳洗碗,但是仍舊要舉平手肘才能洗碗。吳邪看著他發呆,一會兒覺得像那個人,一會兒覺得不像。
黑頭髮像,瘦瘦的像,面板白像。但是張小邪是小矮子,還有點犟,就是勸不回來的那種犟。他的面板不是他爹那樣的蒼白,其實是奶白——張小邪其實比張起靈可愛得多。
不對吧這有什麼比的!腦子一天想著那些事結果成這樣了麼?吳邪想著,又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
他雖然沒後悔過知曉這一切的一切,但是仍舊會煩躁,也會感到疲倦。
看著張小邪這麼懂事,吳邪甚至想,要不就留在杭州,一直陪著張小邪,讓張起靈來的時候牽不動這個兒子,就成自己的兒子了。
還真是捨不得送他回去那個勞什子張家,就留在這裡不好麼?吳邪甚至有點怨張起靈了,無法照顧他的話,何苦要了一個孩子?
可憐的是這個孩子,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繼承他爹的事業。
吳邪東想西想,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為自己的孩子鳴不平。
搞什麼鬼,這命運對他不公平。
大概想的就是這樣的內容。
然而,命運對誰又是公平的呢?
張小邪看起來有點累了,他稍微放下手肘——碗碎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和碎片一樣支離破碎。
吳邪趕緊起身過去,仔細檢查他的腿、腳。
他沒有動,等吳邪檢查了腿之後,自己把手伸到水龍頭底下,沖洗掉泡泡,才把被劃傷的手背給吳邪看。
紅色的血蜿蜒在手背上,看起來像跑出來的血管。
“還有哪兒?”吳邪直接提著他到了客廳,取出藥來給他消毒上藥。
張小邪默默等他上好了藥,才說:“沒事。”
吳邪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邊嘴角彎起來,道:“我知道你沒事,不過你和你爹越來越像了。”
張小邪表情淡然,沒有說什麼。
“鈴鈴鈴”吳邪的電話響起,吳邪回去接電話,張小邪也跟過去。
“幹得不錯,接下來的事和你沒有關係了,回家去,我相信你爸也是這麼覺得的。”
電話那頭,憤怒的情緒在電流裡湧動,他咆哮了幾句,然後狠狠撂下電話。
吳邪取了電板,把電話卡拿出來交給張小邪,從一個盒子裡取出另一張電話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