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只傳了大將軍一人,大國師您可以回府了。」攸寧恭恭敬敬地答。
「恐怕是要我去認罰。」南望這語氣聽起來很是輕鬆,說罷又轉頭對北顧笑道:「你先回去也無妨,正好問問府裡的人,焰離和我哥哥又跑哪兒去了。」
北顧皺眉,「那你自己多加心。」
「大國師這話說的,好像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攸寧道。
北顧冷冷地瞥他一眼,「是不是個吃人的地方,你自己心裡沒數?」這眼神又嚇得攸寧噤了聲。
「好了,」南望趕緊打圓場,「你回去罷,我晚些再去尋你。」
「那大將軍快請,陛下早就命人備下了茶點等著您呢。」攸寧迫不及待想離開北顧的視線。
葉蕭懿等南望的地方還是在未央宮。現下是冬日,院中的花枝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只有幾棵松樹還在寒風中挺立。
南望踩著落雪來到後院,葉蕭懿正坐在涼亭中泡茶。原先從涼亭四周垂下的花藤早已枯敗,防風保暖的貂皮被掛了上去。亭子角落裡擱了一個火盆,盆中的炭火燒得正旺。葉蕭懿用燒開的水仔細清洗著茶具,眼中滿是溫柔。
南望的腳步在亭子邊頓住,「陛下。」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葉蕭懿抬頭看向她,臉上是藏不住的欣喜,「可算是回來了。天氣冷,別在外邊站著,快進來。」
南望走進去坐下,接過葉蕭懿給她遞的茶,捧在手裡暖著,問:「陛下急著召臣入宮,可是有何要事?」
「南望,」葉蕭懿放下茶勺,「為何你非要與我這樣生疏?」
「為何,」南望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湯,輕啜一口,「難道陛下心裡沒數?」
葉蕭懿也不惱,耐心道:「其實這次找你來,我還是想問你可願回宮。無論是當公主,還是……都無妨。」
「還是什麼?」南望提了這一句。
葉蕭懿不語,但她也能猜出個七八分,硬是忍著沒將茶潑到葉蕭懿臉上。
她把杯子放下,道:「年初陛下也是在這裡問了臣類似的問題,即便時隔大半年,臣的想法依然與當初無二。」
葉蕭懿聞言笑了,「你當初說,保家衛國是你的職責。既然你堅持如此,我便成全你。」
「臣自十五歲就上了戰場,何須陛下成全?」南望聽得有些懵。
見她一頭霧水,葉蕭懿便拿出那封密函,讓南望展開看了。在她看信之餘,葉蕭懿還將他自己在雲華臺上的那番見解同她再說了一遍。
南望氣得將那封信撕了,一把扔進火盆燒成了青煙,她自己卻說不出話。
「若你留在宮裡,我便應戰,大不了與他們同歸於盡。」葉蕭懿輕描淡寫。
「同歸於盡?」南望怒視著葉蕭懿,「是你與他們同歸於盡,還是整個東源?」
「那隻好將你嫁去北溟,照我說的那樣做。」葉蕭懿道。
南望沉默不語。
「你一直心繫天下萬民,可若你接受了我,整個東源便都是你的,還須費什麼勁談這保家衛國?」葉蕭懿又開口勸她。
南望氣笑了,「你還真是糊塗過頭了。」
葉蕭懿只得嘆口氣,「你今日想必有些奇怪,為何你哥哥和焰離早讓你們回來,卻沒到城外接你們。」
南望抬眼看向葉蕭懿,又聽他道:「攸寧擅長仿人筆跡,葉舟寫過許多奏書,要仿他一封信並不難。是我讓你們回來的,不是他。」
南望皺眉,「那他現在在哪?」
「他和焰離不同意將你許給朔光王,這也就罷了,還以下犯上,可我的脾氣卻沒從前那麼好了,便讓他們先去思過園住著。」葉蕭懿氣定神閒。
南望難以置信地看著葉蕭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