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約充滿了不安?
左震不再說什麼,只是慢慢一口一口地喝酒,杯子很快就空了。
錦繡拿起紅酒,繼續把他手裡的杯子斟滿,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左震卻連頭都沒抬過。到底有什麼不對?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她之間,已經不再像開始那樣輕鬆。
左震本來並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可是說起來就是奇怪,她無端端地覺得他比別人親切。她跟英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的心事,左震卻什麼都知道,更別提他三番五次伸過援手,幫她解圍。錦繡真的想不出來,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這麼疏遠。
她做錯了什麼?
左震彷彿也有點走神。剛才英少說了句什麼,他都沒聽見,英少終於忍無可忍地提高了聲音:「對面那位,左二爺!」
「什麼?」左震一抬頭,卻正迎上錦繡的目光,不知怎麼的,他居然避開了。
「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連個影子都看不見,百樂門有狼麼,會吃了你不成?今天要不是我派了人去請你過來,你都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兄弟。」向英東抱怨。
錦繡忍不住低了頭偷偷一笑,英少罵得好。
左震卻沒一絲笑意,「你說得那麼哀怨,口氣好像我的第十三房姨太太。」
向英東受不了他了,「左二爺,我沒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吧,開了最好的紅酒,特地派人請你過來,喂,我是有正經事跟你商量。」
「我喝酒的時候,從來不聽正經事。」
向英東氣結,「你聽不聽我也非說不可——我是說,沈金榮不是那麼好惹的,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就這麼放棄吧。最近外頭局勢亂,行事要小心。」
左震一哂,「我幾時不小心?倒是你,四處拈花惹糙,三更半夜還在大街上招搖,你在明、人在暗,自己當心吧。」
「你……你叫人跟著我?」向英東跳了起來,差點帶翻了桌子。
錦繡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幫左震說話:「二爺只不過是擔心你而已,剛才你不是也說,現在外面很亂?」
向英東悻悻然地坐回去,「我哪有到處拈花惹糙?這幾個月為了跑馬場的事,天天忙得焦頭爛額,哪還有閒心去找女人?不過去了明珠那邊兩趟——還是跟大哥一起去的。」說著說著,他想起了什麼,「對了,我聽明珠說,後天迎接法國使團那場舞會,大哥會帶她一起來參加。」
什麼?!明珠要來百樂門?
錦繡霍然抬起頭。
她的神色變得太突然,左震和向英東同時看過來,正看見她一臉忐忑激動、惴惴不安。
向英東嘆口氣:「錦繡,不是我不幫你,明珠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錦繡尷尬地低下頭,「我明白,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忽然聽見她的名字,所以……」
左震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你在百樂門,明珠早就知道了;她若不想見你就不會來。」
錦繡不禁意外,他肯說話了?語氣這麼平靜,明明剛才還看都不看她一眼,這會兒又好像若無其事,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切不過是她自己多心……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二爺的意思不是說,到了晚宴那一天,還需要舞女下場子招呼客人吧?」錦繡自嘲,話說出口,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她居然已經學會自嘲了。
左震蹙起眉,「我是說,那天我一個人來,你如果想見明珠,可以跟我一起。」
他什麼意思?錦繡怔了怔,有點聽不明白。
向英東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左二爺的意思,就是請你陪他一起出席這場晚宴。哈哈哈,難怪他說得彆扭,我都是頭一回聽見他說這種話……笑死了。」
左震驀然起身,酒杯撂在桌子上,「以後跑馬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