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想先回家。”
方針一直扭頭看著車窗外的深藍廣場,想像著有關於嚴肅的一切。想著想著她又問:“他這幾年怎麼樣?”
“誰,我表哥?”
“不是。”
徐美儀愣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嚴肅?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這樣的人不常上電視,又不是明星。我只聽說深藍廣場這幾年發展特別好,估計他是賺翻了。不過據說他身體不太好,大概是當年你那一刀扎深了。好像那時候都說他差點沒命了。”
方針終於轉過頭來,望著徐美儀苦笑:“我畢竟不是專業的,殺人的時候會緊張。一緊張手就歪了。”
如果手不歪心不亂的話,扎到的就不會是腹部而應該是心臟了吧。
徐美儀瞬間臉色大變:“方針,你、你千萬別想不開。”
“我不會的,現在的我不是當年的我,而他也不是當年的他了。”
“是啊是啊,都過去五年了,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計較了。他再對不起你也付出代價了,別為了他毀了自己一輩子的生活。為這樣的人不值得。”
是啊,確實不值得。
方針抬頭望著廣場上矗立的高樓大廈,眼前出現了嚴肅輪廓分明的臉。
與深藍廣場幾步之隔的集團大樓頂樓內,嚴肅正和一幫董事局成員在開會。有兩名資歷很深的伯伯級人物正在拍桌子吵架,其他人都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著,只有坐在上首的嚴肅一言不發,默默地聽他們吵。
有時候吵架是個好東西,人在情緒上頭的時候會說出一些冷靜時說不出來的真心話。他不想聽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聽話,也懶得聽人拍他馬屁,像現在這樣吵得面紅耳赤針鋒相對,倒能讓他捕獲更多資訊,甚至是這些人最私密的事情。
爭吵已經持續了近半個小時,自始至終都因為兩人就是否要擴張深藍的版圖無法達成一致而相持不下。眼看氣氛一點緩解的跡象都沒有,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嚴肅揉著眉心正琢磨著要不要喊停,秘書袁沐敲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份檔案,眼神裡有著一種暗示。
他有話要說,並且想要幫他結束這場紛爭。
嚴肅用眼神示意他來得正是時候,於是適時出聲打斷了那兩人的爭吵,並且對每一位都出言安撫了幾句,卻始終不肯表態是否要將深藍在原有的位置上再擴張一倍佔地這一提議。
聽起來兩個人說得都有道理,但嚴肅知道,他們都只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支援擴張的那個想趁機大撈一筆,反對的那個則害怕自己董事局預設的二把手位置不保。說來說去,沒一個真正為深藍著想。
安撫完這兩人後嚴肅宣佈散會,眼看著人都走光了,他依舊坐在椅子裡不起身,手裡拿一份檔案隨意地翻著,眼皮一抬問袁沐:“什麼事?歐洲那邊有迴音了?”
“方針今天出獄,早上十二點左右離開監獄。”
“方針?誰是方針?”
“五年前深藍開幕那天,捅傷你的那個女人,那個假冒記者的女人。”
嚴肅眼前一亮,顯然被喚醒了那段回憶。
袁沐好心提醒他:“要不要幫您配備兩名保鏢。”
“不用。”
他不可能讓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袁沐就不說話了,安靜地站在旁邊等著。嚴肅認真翻看完手裡的檔案,最後合上往桌上一扔,站起身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挺拔修長。
他走過袁沐身邊時輕描淡寫說了句:“整個深藍安保系統提升一個等級。”
袁沐嘴角微扯,笑得非常含蓄。結果這笑容還未從臉上散去,已經走到門口的嚴肅又後退幾步轉身望著他:“順便說一句,她被捕前真的是個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