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整個人宛如潛伏暗處等待撲食的獵豹。多年馳騁沙場跨馬橫刀的歲月給他渲染上的洶洶殺氣只是被這個刻板壓抑的宮廷給壓抑住了,但是並沒有消逝。
“我記得陸銘有個兒子,最近要成親?”
宋子敬想了想,“是有此事,要娶的是當地望族羅家的大小姐。”
“羅家是什麼樣營生?”
“糧食。”
“鹽糧?”蕭暄揚眉冷笑,“真要玩大了。”
“陛下有何看法?”
蕭暄揹著手,自言自語道:“陸公的身體最近時好時壞……海寇一直沒有剿清,張家小朝廷還靠著東軍看守。仲元他們雖然現在已在東軍中建立不少功績,可是火候還是不夠,朕還等著他們今年將倭寇打個落花流水給朕掙面子,也在軍中立立威呢!東軍始終是朕心中一塊心病啊。”
鬱正勳道:“臣對仲元和恕之有信心。”
蕭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也對他們有信心,正勳你不用急。建立功勳不能急在一時,倉促之下基礎也不紮實。所以……”
他轉過身往回走,“子敬,這事你派人去辦。陸羅兩家的婚事,怕是結不成了。”
宋子敬俊雅的臉上揚起清冷的笑,“陛下,如果兩家成了親家,而恰好種子糧出了問題,百姓告狀。可以將陸羅兩家一舉拿下。”
蕭暄猛地轉過去,眼神銳利,“種子糧?那些今年種不出糧的農民怎麼辦?”
宋子敬不慌不忙道:“改農為桑,這事陛下不是也考慮了很久了嗎?這就是個機會。陛下放心,只要有個百戶告狀,就可以小事化大。只要時間抓緊,這百來戶趕種桑苗,陛下再免他們一年稅,百姓只有感恩戴德的。”
蕭暄慢慢走回丹陛,思索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改農為桑之事,陌陽你要處理妥當,不要讓百姓受委屈。做得好,東南一帶推廣桑蠶之策就有了榜樣。”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臣子們都站起來,準備告辭。
這時,宮門被輕輕推開,榮坤用漆盤託著一樣東西匆匆走進來。
能讓榮坤不報而入的,只有少數幾種情況。當蕭暄看清漆盤裡的信時,猛地站了起來,放在桌角的茶杯摔到地上,嘩啦一聲粉碎。
“怎麼了?”他大步走了下來。
“陛下,”榮坤托起漆盤,“娘娘有急信,說是一定要交到您手上……”
蕭暄已一把搶過信來。
謝陌陽和鬱正勳彼此使了一個眼色,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宋子敬留了下來。
信不長,蕭暄看了三遍,微鬆了一口氣,把信遞給了宋子敬。
“你也看看吧。”
宋子敬越看眉頭越緊,“陛下,這事的確很嚴重。臣今日就派遣手下南下。”
“加急信,難怪。”蕭暄的擔憂溢於言表,“如果離國真如她所說,她現在又在醫局,那麼容易捲進是非裡,十分危險。”
宋子敬道:“陛下,臣再加派人手過去?”
蕭暄搖頭,“保護得了她人身安全,卻也保護不了她不被牽連進政治裡。”
宋子敬斟字酌句,勸慰道:“陛下也說過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充實自己和認識自我,讓她去歷練見見世面,那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陛下,人有時候,非要吃了虧,撞了南牆,才會成熟成長。娘娘聰靈慧敏,又跟隨陛下兩年風雨,是個識大體,又小心謹慎的人。在這件事上,陛下不用過分擔心。”
蕭暄慢慢轉過身去,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宋子敬。他每一個字都沉重如金,“子敬,看好她。我不要她受到絲毫的傷害,稍有不對就接她回來。如果必要,我會親自去把她接回來,知道了嗎?”
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