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都快搞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雖然知道身體自行崩潰無法挽回,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覺得該做些努力,所以我抬起那隻血淋淋的,一直不停流血的手對他們禮貌地笑著說:“請問,可以送我上醫院嗎?”醫院就是救不回來,至少有停屍間。我有點擔心一睡不醒後,他們會把我扔到這間破房子不管,身體被老鼠吃掉的感覺一定很驚悚。
“醫院是什麼?”
飛坦打完盹抬頭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個讓我徹底絕望的問題,不是吧,這也不知道?也對,流星街沒有學校,那我又怎麼能期待他們會有正規的紅十字醫院。
“給人提供醫療服務的機構吧,類似流星街教堂裡那些專門治療傷病的收容所。”俠客已經很習慣聽到問題就去答,他將手機湊到嘴邊有些不在意地瞪著圓溜溜的碧色眼睛望向房頂,“怎麼辦?團長還沒回來,小倉鼠如果現在就死掉的話我們都要擔責任的。”
“在團長回來前不要讓她死就行。”派克開口,她雙手環胸看向一邊的瑪琪。
然後我眼一花,對面站著的瑪琪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她一言不發抓住我滿是血水的手,接著見她指尖一閃,漫天手影隨著那抹閃亮差點把我晃暈過去,眼睛完全跟不上她手上的速度。我覺得傷口一陣刺麻,刺麻後是繼續無止境的崩潰,血又湧出來。
瑪琪眉頭一皺,什麼東西在她乾淨的大眼裡閃過,她利落地斷線起身,極為瀟灑轉身又回到她的角落背對牆站著,“沒用,這種傷口我縫不住。”
眾蜘蛛一陣長長詭異的沉默,看向我的眼神寒得連陽光都結成冰。
我咳了幾聲,呼吸不暢,艱難地朝他們說:“你們真的……咳咳,真的不用勉強,送我上……咳,上醫院就行了。”
他們繼續沉默。
我用左手抹一抹咳出來的血,視線已經看不清顏色,全都是黑白,屋子靜的彷彿只有我一個人,我知道對面旅團成員都在,但是中間那道鴻溝卻遠得像一千萬年也走不過去。
蘭斯,我苦笑地望著滿手血想,真是有什麼任性的團長就有什麼任性的團員,本來以為你夠極品,沒想到你們一大窩都這麼極品。是不是已經習慣了有人在你們面前死亡,所以才無動於衷得這麼理所當然?
算了,我恍惚地摸摸從窗戶溜進來爬上我大腿的陽光,很美好的溫度,我有點冷,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吧。哎,真想睡覺。
如果現在就死了剛剛好,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孤獨得孑然一身。我最怕的就是有人為我哭跟傷心,曾想過最理想的死亡方式就是像老實的大象一樣,可以預知自己的亡日,然後一個人靜靜走入沒人能找到的深林,自己挖自己的墳墓,那樣就不會有人在一邊流淚,我也不會痛苦得因千絲萬縷的牽絆而走不好路。
我鬆一口氣,哈里斯應該沒想到我身體會崩潰得這麼快,大天使的氣息也來不及拿來,時間果然等不了人。再也沒有力氣支撐缺少依靠的坐姿,眼睛裡的一切成了朦朧的灰,連陽光也是。我緩緩向後倒去,沒有掉到地上,而是彷彿預知那個自然而然就會朝我敞開的懷抱的存在。
他的腳步再像幽靈,身上再沒有人氣,可是隻要走近那種熟悉感總能讓我捕捉到他的位置。
回來了,蘭斯。
我聽到有人在叫團長,睏倦地閉上眼,真的是……累斃了。
“米露?”
(小番外)回來了,蘭斯
“米露。”他只是很順口就說出這個名字,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欞走入這個空寂的房間,沒有人應。
伸手習慣性捂著嘴,黑色的劉海容易阻礙視線,他不怎麼在意。有些事他一直想不太通透,旅團能從流星街完整掙脫出來並且成功得到出入權,是他一開始就定好的目標。
當然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