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都不便招呼上菜,而是坐在旁邊喝著茶水。楊煜的工作單位離得遠,擠車趕到這裡,已經有幾分餓了,再喝了幾杯茶,就愈發覺得肚子裡發澀,說話也就有些不客氣了。
“老秦是個忙人,每次聚會都遲到的。現在馬上要出國,估計有一大堆事情要交接,咱們再等等吧。”魯金良陪著笑對眾人解釋道。
“對了,班長,老焦來不來?”楊煜又問道。
一說起老焦,屋子裡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魯金良面有尷尬之色,道:“我也通知他了,他說他儘量趕過來吧。”
“老焦……唉,也真是的。”柯雪芳似乎想評論一句,話到嘴邊,又終於不知道該如何說才是了。
接下來,大家又各自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去,似乎老焦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提起過,只是大家說話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不復有剛才那種興致勃勃的感覺了。
許迎迎離開淇化幾個月,不瞭解淇化這邊同學的情況,見此情景,也知道有些問題。她悄悄把吳夢晨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夢晨,出什麼事情了,我怎麼覺得大家提起老焦都有些為難的樣子?”
“你不知道嗎?”吳夢晨奇怪地反問道。
“不知道啊。”許迎迎道,“我這幾個月沒回淇化,對班上情況的瞭解也就是看看班級群裡的訊息,可是誰也沒有提到過老焦啊。”
“哦……”吳夢晨點了點頭,“大家還真是沒有在群裡提起過,我跟你說,是這麼回事……”
眾人說的老焦,也是許迎迎班上的一個同學,名叫焦和平,出身於農家,而且是本科畢業之後工作了幾年才考的研究生,在班上歲數最大,所以全班人都稱他為老焦。
焦和平在考研之前是在雲江下面的一個貧困縣教中學的,妻子也是縣裡的普通公務員,家境一般,也沒什麼積蓄。讀研期間,他基本上是一邊讀書,一邊在外面兼職掙生活費,生活之節儉,眾所周知。不過,由於年齡比大家都大幾歲,又有過工作經驗,他在班上一直是充當一個大哥的形象,在待人接物方面經常會給同學一些指導,人緣還是非常不錯的。
畢業後,焦和平考了淇化市的公務員,但也許是因為年齡偏大,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他最終只考進了淇化下面一個區的文史館,屬於徹頭徹尾的清水衙門。
前一段時間,焦和平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病,被送到淇化來住院治療。經檢查,他需要做一個複雜的心臟手術,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搭橋還是放幾個支架,總之,手術的費用非同小可。這兩年農村普及了新農合,大病醫療的報銷比例比較高,但全部算下來,個人需要承擔的費用也有將近七八萬元。此外,整個手術的20多萬元是需要由個人先墊付,然後再憑單據回縣裡報銷,這一下子就把焦和平給難住了。
焦和平剛到新單位工作,與新同事的交往尚淺,更談不上能夠借錢的交情。情急無奈之下,他只能向昔日的研究生同學開口,央求大家每人給他湊點錢,讓他先把父親的醫藥費交上,以便早日手術。
“老焦過去對咱們都挺好的……我倒是想借點錢給他,可是我也剛參加工作,哪有錢啊,最後只借了2000塊錢給他……”吳夢晨顯出幾分為難的樣子,對許迎迎說道。
“其他同學呢?”許迎迎臉色有些陰沉地問道。
吳夢晨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好像楊煜借給他2000,善曉出了4000吧還是多少,其他人就沒了。”
“是這樣……”許迎迎明白了。
焦和平向同學借錢,應當是逐個單獨聯絡的,沒有在班級群裡說。而大多數人都沒有借錢給他,這種事情也不便在群裡提起,所以才會出現大家都默不作聲的情況。大家剛參加工作,普遍家底不厚,這也是客觀情況,但要說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