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力,那麼殿下君臨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說重點!”易懷宇低喝一聲,一把抓住偶遂良衣領,“你到底許給他們什麼承諾?謀權篡位是掉腦袋的事,沒有巨大利益那些老奸巨猾的東西才不會上鉤!”
從小玩到大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性子激烈膽大易怒,一個沉穩老成做事穩妥,然而在這件事上,易懷宇總覺得偶遂良是冒著某些巨大風險在玩火。
果不其然,偶遂良漫不經心的回答仿若當頭一棒,令得易懷宇當場呆立。
“司馬將軍想要更高的權勢地位,姚大人想讓司馬小姐得一乘龍快婿,只要殿下成為遙國之主,他們的願望不就都能實現了嗎?當然,有些條件是不可能擺到明面上說的,我只不過暗示姚大人讓他認為司馬小姐將來會有位高權重的夫君甚至榮登後位,至於事成之後殿下是否願意娶司馬小姐為妻大可靈活處理,實在難辦就推到我身上好了,反正我沒有意中人,不在乎要與誰過一輩子。”
“這不是要跟誰過日子的問題!”易懷宇氣極,想要痛罵幾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心裡憋著股火,難得見到蘇詩韻帶來的好心情一衝而散。
諸皇子中易懷宇的性格最是不羈落拓,想要一統江山而不願被名利地位束縛,明白“好風憑藉力”卻不希望藉助女人來鞏固實力,而今偶遂良揹著他結下這麼一門不清不楚的婚事,將來誰對司馬荼蘭負責?
他是不可能了,難道真的要偶遂良娶,讓一個處處為他著想的兄弟背一輩子人情債?這種結果,他不想看見。
繁瑣思緒越想越亂,易懷宇重重一甩手,不滿情緒表露無遺:“我不管,這事你趁早解決,否則真把那個烈馬似的狂小姐娶回家,你等著一輩子被欺壓吧!”
“這倒不著急操心,我現在在意的是……”瞥了一眼房門半掩的偏殿,偶遂良壓低聲音,“殿下打算怎麼處理穎池郡郡守的事?假傳聖旨不是小罪,我還以為殿下能處理得有些理智,現在看是我想多了。”
自動忽略偶遂良一本正經的抨擊,易懷宇擺擺手一臉輕鬆:“不用瞻前顧後,按我說的辦就是。其實這穎池郡守出現得恰是時候,我最近一直想找機會探探父皇態度,看看父皇是打算堅持讓大皇兄把遙國毀下去還是更英明一些,讓遙國有翻身的機會。”
偶遂良不置可否。
當今皇帝多年縱慾,整日沉浸聲色犬馬弄壞了身體,而立之年出頭就已經虛弱不堪,說不準哪日就會仙逝殯天,儘早確定皇帝有關繼承人選的意向是理所當然的舉動。不過偶遂良對結果並不抱太好期望,一來嫡長子繼位是遙國延續數百年的繼承製度,二來好戰的易懷宇向來不被皇帝青睞,想要頂替與皇帝同樣主張“以和為貴”的太子希望實在渺茫,最多是皇帝看在易懷宇立下戰功無數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帝業之難行,兩個懷抱雄心壯志的年輕人此時才漸漸發覺,那些願景並非想象一般容易實現,波折坎坷也並非想象那樣容易擺平,而事到如今,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照顧蘇姑娘。”
說不上是不歡而散,但易懷宇的心情終歸不好,唯有回到屋內看見蘇詩韻沉睡面容稍感安慰。
走投無路時她想到的人是他,這樣微小細節讓他頗為開心,又想到老人過世後蘇詩韻可能再無棲身之所,忽地生出把她留在身邊的想法——她想看天下太平,他希望能打下一片盛世江山,兩個人的夢想應該算是殊途同歸吧?這樣說來,他們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像當年在蓮花塢小茅屋時那樣伏低身子偷偷吻上粉頰,易懷宇擠出一絲笑容,攥著那隻又小又軟的手貼在自己臉側。
他相信,能再次見到蘇詩韻是命中註定的緣分,這次他不會再為任何事而動搖,上天執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