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走天橋的人才。只是髮色稍嫌詭異,尤其是曝露在陽光下的那一部分,陰影下稍嫌暗淡的墨綠在陽光下如碧草般蔥翠,明亮得彷彿成片成片的金粉灑落在髮絲上,點點滴滴,閃閃爍爍。他身上穿著造型古怪的雪白修身長袍,前胸後背都是空白,從肩膀開始,兩條袖子繡滿了奇怪的花紋,長袍只到膝蓋處,露出光潔的小腿,竟沒有汗毛,白皙細膩得讓大多數需要剃毛的女性都要自慚形穢。
潘挺越來越肆無忌憚的目光終於引起帥哥的注意。他回過頭來,眼眸的冰冷與他發頂的陽光產生明顯的對比。
潘挺試探道:“你是誰?”
“我叫潘挺。”
“你從哪裡來?”
“我從地球來。”
“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因為我嘴欠。”要是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再說什麼真善美,和平和諧,公開公正公平。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對方的沉默讓潘挺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儘管眼前的情況已經糟糕得不需要胡思亂想,他的職業習慣還是讓他忍不住腦補了一下綠髮的身份背景和意圖——
被造子不小心從其他世界複製過來的原始人類,喜歡吃肉。
很顯然,這個世界有資格被稱為肉的,除了對方,就是自己。
真是……
so sad!
綠髮帥哥將他弄到山洞之後就沒有再搭理過他,經常外出。可是每當潘挺準備趁他不在逃跑,那頭綠髮又會突然出現在他逃離的路線上,陰冷的視線彷彿告訴他,他無處可逃。
這種不言不語不理不睬的四不政策幾乎將整日腦補自己是放在冰箱裡的一塊午餐肉的潘挺逼瘋!除了詛咒綠髮一頭綠帽一生綠帽之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掰著自己的腳趾數日子。
三。
二。
一。
到了造子出關的日子。
潘挺像望夫石一樣矗立在山洞洞口,熱切地盼望著茫茫雪地裡突然出現一個狂奔的黑點。可是從日出到日落,盼望中的黑點始終沒有出現。
他坐在洞口守到第四天黎明。
自那天起,潘挺的態度變得積極起來,每天逮著綠髮就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從小學裡與同桌為了三八線勾心鬥角,到成年後與雙親日漸疏遠的關係,無所不談。起初,他是抱著要不與綠髮打好關係,要不煩得綠髮徹底撕破臉皮的態度喋喋不休,說到後來,他發現一個可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就算聽懂也無法感同身受的綠髮實在是個理想的傾訴物件。
第一,那頭綠髮很像柳樹的枝條,讓他能夠催眠自己只是在樹洞;第二,綠髮實在是個很合作的傾聽者,不管他大聲小聲,高聲低聲,始終保持一成不變的面癱,既不會搶話,也不會幸災樂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造子爽約,自己前途未卜,在這種情況下,他太需要一個支援自己繼續堅持的理由和信念。對著看上去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綠髮緬懷自己的過去,讓他能夠給自己一個催眠的空間——他們並不是狗和狗糧的關係,而是一對沒什麼交情的朋友。
到第十天,潘挺已經將自己的老底交代得一清二楚,可惜綠髮仍是一言未發。
但潘挺並未放棄。他決定開始口述自己的小說。為了讓綠髮更好地感受他小說中的內涵,他特意花了一天的時間科普修仙的定義。
也許是錯覺。
潘挺覺得,當他開始解釋修仙的設定時,從來視他為無物的綠髮的眼睛頭一次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第8章 新病毒(中)
或許,綠髮聽得懂中文。
長久的單方面交流已經讓他放棄與對方交流的希望,突如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