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硬起來道:“便算是閣下言之有理,然閣下一介布衣,隨意出手毆打我國使臣,壞了漢人禮儀之邦的名聲,已是不該,且不說你並無權利過問使臣之事,我使一切作為,自當由貴朝鴻臚寺出面打理,單是閣下恣意要將事態鬧大的居心,不但損了兩國邦交,更有挑起事端之嫌,一旦唐主怪罪,這卻也是你理會得來?如今我勸閣下還是息事寧人,我亦可做主,將此事大事化小,不再追究,大家相安無事,閣下以為如何?”
眾人這才知道這位俏公子不但來頭不小,而且是非常不小,亦難怪達羅千等人對他畢恭畢敬,惟他馬首是瞻了。
此時申屠令堅大概也知曉事態,卻是不斷給李煜使了眼色,叫他見好就收。
李煜心中卻本對契丹沒有好感,朝廷向契丹示好更叫他心裡憋氣,只是如今周朝將犯,他自身又因楚州之事樹敵太多,故此時也不願節外生枝,平添了宋齊丘等人抨擊自己的把柄。
李煜於是道:“若是無人擾我清幽,我本也懶得理會。只是足下回去之後最好還是認真的給他們教些禮儀規矩,好好約束行徑,否則保不準哪一日又有人看不慣了,要將他們修理教訓一番,哈!我朝的漢子可都不似我這般好說話的。”
李煜說完便不再理會契丹人,交待了申屠令堅幾句話後即退回房內。
他不知道的是,與胡人的這一插曲卻落在了兩個人的眼裡。
其中一人是因為追蹤達羅千而至的趙匡胤,而另一人則是連日混在天香閣、別有所圖的藺剛。
此二人雖然都有些佩服李煜對契丹人的強硬態度,心裡則是各有算盤,不同的只是趙匡胤不露聲色、城府極深,而藺剛卻是肆無忌憚的逸出笑意來。
燕王府。
夜懸弦月,一騎獨塵,燕王府深夜了還迎來一位風塵僕僕的客人。
燕王府管家遠遠聽到馬蹄聲,早已側立門前,一面安排下人照顧馬匹,一面則不敢怠慢的親自領來人去見李璟的長子、潤州刺使、燕王李弘冀殿下。
管家李全道:“柴將軍可算回來了,大殿下說你今晚定會到府,早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柴將軍遂二話不說,直奔書房。
李弘冀在書房聽到府內動靜,卻已然出門相迎,親善的笑道:“克宏啊,你若是再晚到片刻,本王可就要睡下了。”
柴克宏容顏俊偉,體格威武,虎目熠熠生輝,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此人乃是久經沙場、百戰歷練的將士。而事實上,柴克宏至今卻從未帶兵出征,很多人之所以看得起他,只不過是念在乃父一代名將柴再用的威名。不過柴克宏卻心知肚明燕王殿下對自己確是推心置腹,有知遇之恩。
李弘冀將柴克宏引進書房,同時命李全卻辦宵夜。
李弘冀坐下之後,即開門見山的道:“克宏楚州之行,結果如何?”
柴克宏正要回話,眼瞅見茶几上餘溫尚存、茶水分毫未動的兩隻茶杯,卻不答反問道:“適才可是有人拜訪燕王?”
李弘冀欣然笑道:“此是樞密副使李徵古來訪,剛走不久。克宏以為他找本王所謂何事?”
第二十六章 燕王弘冀(下)
柴克宏冷哼道:“李徵古陰險狡詐、仗勢欺人之徒,此來必是為宋齊丘探路來了。”
說到宋齊丘,李弘冀亦是神色嚴肅,道:“先不說我那六弟在楚州究竟如何行事,這也始終都是我們李家自己的事。哼,那宋齊丘想串通本王來掣肘安定郡王,卻是打的好算盤。我李弘冀便再是艱難,也斷不會不分親疏,與之沆瀣一氣,徒然枉姓了這一個‘李’字。克宏,你且說說,我那素來儒弱、甚至見著血光就暈的六弟,卻如何能做出這般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柴克宏道:“不出燕王所料,車廷規果然並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