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仲走過來行禮,賈平安頷首,“小魚你們進去。”
“是。”
隨行的護衛進家了,外面就只剩下了賈平安和孫仲。
金吾衛的早上給了訊息,昨日持刀攔路的男子家中不少田地投寄在方外,此次因為方外的革新損失不少,所以來尋他的晦氣。男子已經被交給了刑部,大機率會被當做是典型給處置了。
孫仲欲言又止,賈平安說道:“昨日我見你幾度看著我,可是有事?有事徑直說了。”
他很忙,晚些還得去高陽那裡一趟……男人犯錯了也該認。
孫仲嘆息一聲,“老夫沒臉……”
孫仲進了茶坊數年,話少的可憐,也從未求過什麼。許多幸存能歸家的老卒都是如此。
“有臉沒臉都說出來,我自會判斷。”
高陽那個憨婆娘大機率正在扎小人,一邊扎一邊咬牙切齒的說他的壞話。
孫仲抬頭,“老夫家中的孫兒病了,請了醫者去看,可醫者卻說……怕是要有名的醫者才能醫治,可老夫……錢卻不夠,今日厚顏……向郎君開口,便是想……想借錢。”
他不習慣求人,可此刻卻為了孫兒低下頭。
若是可以,他甚至能下跪,甚至願意用自己這條老命來換取孫兒的康復。
“孩子可能移動?”
“能。”
孫仲不知賈平安為何這般問。
“你且回去……”
孫仲心中一冷。
“半個時辰後把孩子送到此處來。”
孫仲應了,雖然不知賈平安何意,但想著郎君總不會害自己。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中。
“把亮兒弄起來。”
孩子看著有氣無力的,一動就呻吟。
孫仲毫不猶豫的把孩子抱起……七歲的孩子不算重,但對於孫仲而言卻不輕。
“阿耶,你抱著亮兒去何處?”
兒孫們不解。
孫仲也不解釋,“只管等著。”
這等扛抱就是體力活,講求的是韌性。
孫仲把孩子抱出去,沒多遠就被黃二看到了。
“你這是抱他去尋醫者?我告訴你,整個長安都沒人能治好他!”
孫仲目不斜視的抱著孩子出去。
而賈平安此刻正在授課。
郭昕聽課很認真,他本在算學裡聽課,此刻來賈平安這裡不過是開小灶罷了。
若說算學是初級班,那麼賈平安這裡就是高階師資班。
半個時辰正好。
“先生辛苦,要不……弟子請先生去平康坊一遊?”
老紈絝笑的很是猥瑣。
“國子監就這般縱容你偷懶?”
賈平安覺得這貨也算是個異數。
郭昕得意的道:“國子監的公事並不多,人卻不少……”
“人浮於事。”
賈平安覺得國子監的衰落是有道理的,“你這等人多了,國子監自然就衰落了。”
郭昕一怔,“先生卻錯了。弟子在國子監也沒禍害學生,那些學生……先生不知,那些學生大多都是富貴人家出身,甚至有俱是高官子弟的學校。
這些人飛鷹走馬自不待言,平康坊更是他們的第二個家……弟子還曾告誡過他們……喝酒可以,嫖多了卻會變蠢。”
這個老紈絝。
賈平安有些臉黑,郭昕趕緊解釋道:“先生不知,嫖多了弟子第二日就有些昏沉,所以弟子在來道德坊之前的兩日都會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是你這般用的?”
賈平安擺擺手,“趕緊滾蛋!”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