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山門者,雖遠必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容輝輕哼一聲,毅然決斷:“每人先關一甲子。”
眾人以為容輝要給眾人安排去處,聽言目瞪口呆:“這……”“這不太好吧。”“那些軍士可都放了。”……
“軍士以服從為天職,楊家傾巢而出,他們是奉命行事。”容輝擺了擺手,站起身邊走邊說:“可那些修士,全是楊家的客卿,想來也有些地位和手段,是為臣下。常聞‘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可他們非但沒走,還在那呆得好好地。這種人,當先不臣,又有貪心惡念,更有敵我之分。要不是看著他還有點本事,斬了倒乾淨。”
嚴良聽言,嚇出一身冷汗,拱手認錯:“二爺說得是,的確是我迂腐了。”
“大夥記住,修真界弱肉強食。咱要是被人打到家門口,打贏了還把人放了。那是不是說,誰都可以來我山頭上踩一腳,踩完了我還得請他吃飯?人家踩你,是因為你自己先彎了腰。”容輝輕輕搖頭,走回位上坐下,鄭重囑咐:“這樣,把收押的修士全部繳械,再過一道秤。有家人的,讓拿黃金來贖,一兩黃金一兩肉,廢除修為再放。沒人來贖的,就讓他們幹活減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地減。每月發一斗口糧,計二品靈米,可以讓他們抵換工具材料。做出來的東西,只算五成市價。什麼時候為自己攢夠了贖金,什麼時候放他出去。不願意的,直接斬首。”
嚴良心驚肉跳,一想可行,點頭應是。容輝想起凌霄的事,又囑咐他:“你幫我去問問,山下有沒有缺田少地的農戶。夫人的兩萬畝田莊沒人打理,要是有,就直告訴她身邊的藍綢姑娘。”又問起近月大事,一直談到鐘鳴五聲才散。
冬日晝短,天色已暗。山風呼嘯,寒氣初升。山谷中炊煙瀰漫,燈火闌珊。紅紗燈下,問候聲中,容輝走出書房,順道陪容光去接歆姐兒。
歆姐兒戴了頂紫糕罩帽,穿了件羊絨小襖,見父親和二叔從後門過來,“噔噔噔”上前見禮,喊了聲“二叔”,又回頭催促:“娘,您快點!”興沖沖扛起父親的手,就往外拉。周氏用羊絨斗篷裹了茂哥兒抱著,也穿了件貂絨高領坎肩,喊了聲“二叔”,主動跟在後面。
容光牽著女兒,又說起過年的事:“自古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既然聖旨已下,你要和黃家小姐結成道侶,今年的年節禮就少不了。可禮輕了,‘靈君府’多半瞧不上,還以為我們故意輕怠。而禮數重了,二弟妹那裡,不好說話呀!娘讓我準備,我也是兩眼一抹黑,想聽聽你的主意。”
“是啊,‘春申靈君府’奠基兩千餘年,根深蒂固,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朝廷上雖然鬧得風生水起,也不過是給他們捋捋毛皮,根本傷不到筋骨。”容輝跨出院門,邊走邊說:“修路、開港、擴股、上市,哪一樣不是盤根錯節?沒有個明白人指路,我們寸步難行。這個節骨眼上,也只好舔著臉去求人家了。”
他深吸一口氣,話鋒又轉:“《女則》早有訓誡,女子不得干政。太祖爺尚在‘交泰殿’立鐵牌為誓,我們更改遵守。既然是道侶,靜心持道,才是她的本分。我看‘年節禮’比較燕氏,燕玲回家省親時花了多少錢,如今如數折成我們本地產的茶葉、藥材和布帛。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容光邊聽邊想,待他說完,已走到垂花門下。“這……”覺得不妥,又不好多說。輕嘆一聲,點了點頭,抬腿而入。
凌霄特地在前屋召見一眾陪房,隔著珠簾看見容輝進院,當下擺了擺手,微笑迎出,斂衽行禮:“相公,大伯,大嫂。”
容輝點頭還禮,見前屋有人,當即招呼容光:“大哥大嫂,你們先過去,我洗個手就來。”又問凌霄:“你收拾一下,我們去後屋吃飯。”
“嗯!他們是我的陪房。”凌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