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幸,她回望著無惜道:“那這事殿下準備怎麼做?真的要把這事推到康郡王身上?”
她的話令無惜眼神為之一黯:“是,儘自已經下了決心,卻還常常會有不安。
阿嫵黯然無語,鬢邊的珍珠簪子在臉上垂下一道陰影,沉緩的聲音自陰影中流洩而出:“既是如此,殿下又何須不安。或者說殿下還念著骨肉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無惜嗤笑一聲。連那執漁杆的手都有些不穩:“二哥又何嘗念過手足之情,我不安只是因為終於有這麼一天。我也拿起屠刀指向自己的兄弟,天家骨肉相殘,我縱是無意於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也免不了相殘的結局!”原本俊朗的神色因為後面這句話而黯淡無光。
阿嫵一時間也無言以對,手足相殘,想必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更何況還是在什麼都明白地情況下,她強自笑道:“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時候,殿下亦是如何,想當初唐太宗不也是因為發動玄武門之變,才得以登上帝位,同時開創了貞觀盛世,想要有所得,必要有所失,殿下既然已經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又何況對過程耿耿於懷,如此除了憑添痛苦外,並無任何益處!”
她的話令得無惜略釋了橫在心中地坎,笑亦沒再那麼勉強,單手摟了阿嫵在懷裡,輕語道:“與你說說話,總能讓我心情好上些許,定璇,你說我要怎生謝你才好!”
阿嫵吃吃一笑,帶著幾分嬌俏道:“殿下這話說的可是見外了,妾身與殿下乃是夫妻,誰見過夫君向妻妾一本正經地道謝?”
這樣的話令無惜仰頭一笑:“好好好,不說就不說。”話音未落,執在右手的漁杆忽而往下一沉,好像是有魚上鉤的樣子,當下手上用勁,一把將魚杆提出湖面,果不然,下面正掛著好大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離了水兒的魚跳動不休,那麼離了皇帝眼緣的皇子又會怎麼樣呢?
直到科舉三場皆考過,無惜方尋了個合適地機會將自己從一個算命先生處買得試題的事說了出來,自然,這買來的時間要往後推了,而八皇子辜無悠,自然成了無惜最好的證人。
建德帝聽後自然震驚,不止宣佈此次科舉成績做廢,擇日重考,更下旨徹查此事,無惜因為是此事的舉證人,所以未在被查的名單裡,只是二皇子康郡王及此次地主考卻成了眾矢之地,所有證據都顯示對他們不利,隨著調查的深入,逐漸有開始往毓慶宮那邊扯地勢頭,就在這個時候,建德帝突然下令停止此事的調查,就目前被扯出來的幾人從嚴定罪。
主考被罷了官不說,二皇子成了所有人與事中最大的替罪羊,若只是試題洩露一事還好說,偏偏後面他貼身的一個小廝跑到建德帝面前抖露了一樁駭人聽聞的醜事,二皇子竟然在府裡私召妖人,做鎮魘的妖法,試圖謀害太子。建德帝當即大怒,命人搜府,當這些東西被擺在建德帝面前時,他終於相信是確有其後,而辜無止則是面如死灰,而他也將開始面臨人生最黑暗的時期,至於有沒有重見光明之日,那就是未知之數了。
康郡王辜無止被奪去郡王之位,圈禁宗人府,府中所有妃妾及子女,一律貶為庶人,不得復起,同時也不得踏出京師一步,這是對他們一種限制和監視。
為著康郡王的事,德妃整日以淚洗面,跪在建德帝面前哀求不止,但鎮魘謀害太子乃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若不是辜無止是皇家子弟,怕是連命都沒有了,也虧得建德帝還念著德妃陪伴了自己幾十年,沒有罪及德妃,這已經是極大的恩典了。
德妃又何嘗不知,然辜無止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圈禁是皇族除賜死外最嚴重的責罰,幾年圈禁下來,便是不死也要瘋傻了,德妃如何忍心唯一的兒子受此疾苦,所以一次一次的去求皇上,去求皇后,甚至去求比她位份低又向來不和的燕妃,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