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她慌慌張張找來小二,把手鍊給他,讓他去典當了,把鎮上最好的大夫請來。
她守在床邊,用冷水一遍一遍給他擦拭額頭。
大夫見她慌得不成樣子,只說容謙手上不過是皮肉傷,洗淨了傷口擦了藥,將養幾日傷口癒合就沒事了。
手上的傷口處理好了,但容謙的情況還是不太對。大夫沉吟一番,翻過他的身子,最後在後腦發現一處傷口,已經是結了血瘀,又被頭髮擋住,所以林菀先前一直沒有發現。
這裡的傷才是造成容謙高熱的罪魁禍首。老大夫嘆了口氣,“這頭腦上的傷最是不好說。有可能一點事都不會有,也可能……”
“可是他開始還是好好的,和我有說有笑。”林菀擦了擦眼淚,哽咽道。
“那是他一直忍著痛,沒有與你明說。驟然放鬆,卻是爆發出來了。”老大夫看了她的樣子,安慰道,“我觀這位郎君身子底子不錯,傷口又發現得及時,一般來說,應該是無礙的。你好好照顧他,燒退了就好了。”
好在容謙沒有囈語,也沒有發抖,他睡得很沉。客棧內沒有蠟燭,只有一盞油燈,一燈如豆,除了一小塊地方,其他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中。屋裡只有輕緩的呼吸聲,在這樣的夜裡,林菀目不轉睛地盯著容謙,一夜沒有閤眼。
她回想起初次見到這個夫君時,啼笑皆非。那時,她心裡對這樁婚事隱隱是有不滿的。只是她性格柔順,許母說定了,她也只能沉默得接受。
一生的良人,應是可以使人依靠,使人信賴,頂天立地的男子。就如同她的父親林暄一般,哪怕是一輩子經營著不大不小書肆的舅舅,依照當時的她看來,也比她這個丈夫強些。
可是,自嫁到容家,不管是容謙,還是容夫人,都待她無微不至,沒讓她受一點委屈。這已比她設想當中的夫妻和睦,好上太多了。
以往謹守本分的她,也被引出了好玩的性子。她信任著她的夫君,不然即便是說上千萬遍,她也不會穿上男裝,與他去什麼畫舫。
在熹微的晨光中,容謙醒來第一眼就看見她熬得雙眼通紅的樣子。
“二郎,你總算醒了,我真怕你出事!”林菀伏在他身上痛哭失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意濃
“你是哪家的姑娘?”容謙愣愣得問。
“我是你的妻子啊。”林菀呆住。
容謙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說:“你騙我。”
“我真的是。”林菀柔聲道,“你餓了吧,剛剛給你熬了粥,我去端來。”
容謙見她要走,立馬說:“你是被我拆穿了,要逃跑了吧?”
林菀僵直了身子,“二郎,別玩了。”
容謙笑:“我的阿菀,明明是個笑起來很美的姑娘。這樣哭喪著臉,我都認不出來了。”
兩人在清河鎮又逗留了五日,容謙的傷已無大礙,只要記得換藥就行。他們算了算日子,不坐船,直接走旱路,興許能在中秋之前趕回平川鎮。
但現在有個難題擺在眼前——他們沒錢了。
檀香木手鍊被壓了低價,只抵押了十兩銀子。這夠鎮上的普通人家節儉生活半年多了,作為路費也勉強足夠。可容謙一病,為了給他治病,銀子流水似得去了大半。
再過幾天,沒準連住店的錢都拿不出來了,更遑論僱車回平川鎮。他們急著趕回去,僱車肯定僱好一點的,馬兒有耐力才能跑得快,車伕也要在鎮上打聽過,素有名聲的人。可靠不說,車也行得穩,不然顛簸著,又得讓林菀吃苦頭,容謙是不願的。
這樣算下來,手裡剩下的一點銀子,連零頭都不夠。
“二郎,不如找官府求助吧。”林菀提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