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
直至今日才突然出現。
記憶雖然有些模糊,王謹之卻似乎並沒有多大變化,他依舊是如此。
蔚海藍緩了腳步,慢慢走到他面前,這一聲呼喊多年不曾有過了,“謹老師。”
王謹之朝她點了點頭,瞧著她走近,低聲問道,“海藍,過得好嗎。”
190:玫瑰色葬禮(6)
他一開口,不問其他,卻是一句“過得好嗎”。。
蔚海藍也不知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好或者不好,全都是人內心的感受,可是好又能如何,不好又能如何。她一向不喜別人擔心,可也不想對他說謊,於是就這麼錚錚地望著他,選擇了沉默以對。
王謹之見她如此,當下明瞭。
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十分聽話安靜,惹人喜愛。
老爺子健在那時,就經常誇讚她聰明,像極了她硫。
王謹之瞧著小小的海藍,頗為認同,還真得是挺像的。無慾無求,清冷隨性,機敏內斂。可是這樣的女子,長大後卻也會讓人擔憂。因為外表看似剛強,可其實內心敏感而脆弱。敲碎了那層保護牆,她的心仿若水晶,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所以,還是孩童的海藍,經常躲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哭泣。
他曾經撞見過幾次鷓。
而她其實是個愛哭鬼。
只是長大以後,就鮮少會瞧見她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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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用尖銳的刺保護自己,不輕易掉眼淚,言談舉止更是不符合少女應有的活潑開朗。外邊兒的人瞧見了她,無一不誇讚,王謹之卻知道,這個孩子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他卻不曉得是該慶幸,還是該嘆息,而她不過是在夾縫中生存。
王謹之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那目光滿是憐惜。
這樣的舉動讓蔚海藍感到貼心一暖,又是一酸。
“聽說,這座園子已經不屬於蔚家了。”王謹之溫溫開口,又是問道,“真的麼?”
其實王謹之剛從國外回來,今日才剛剛到了春城。先是回了自家的屋子放下行李,而後來了這兒。他也有七、八年不曾回來過了,一直在外邊漂泊,認識了許多文人,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雖然也會想念,可終究還是忍住了。若不是經朋友提起回來過年,他還想不到要回歸故土。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本不該回來的。
方才到了瑾園,他一路慢慢地走向這座老園子。自他離開那時,沒有變化,庭院森森,與世隔絕一般。他上前應門,卻不料是陌生人。他又詢問管家是否還在,想著管家伯伯應該不會走的。可是誰知那人又告訴他,這座園子早就易主,現在是雷先生府邸。
王謹之被拒之門外,多問無用,他也沒有再開口,只是心裡狐疑。
他便繞著園子走了一通,依著封存的記憶,終於找到了園子的唯一缺口。他輕易地翻牆而入,一路走來,瞧見清漪園被鎖,玫瑰苑無人,當他經過薔薇苑的時候,被那個清掃的婦人撞了個正著。
於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蔚海藍點了頭,“恩。”
“什麼時候的事?”王謹之心中一沉,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早在四年前就不是了。”蔚海藍輕聲說道,回想往事,只是淡淡一句,“蔚家敗了。”
王謹之一瞬窒悶,沒有想到這樣的結局。當他在這麼多年後回來,所要面對的居然是如此情形。
“你爸爸呢?”
〃病了,在醫院裡。”蔚海藍一一回答,將家中境況簡短地告知。當然,還有太多不為人知全都省略了,沒有必要去訴說,更是不想去訴說。四年家變,她輕描淡寫幾句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