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咖啡壺,水滴正濾過漏斗,一點一點融進褐色粉末中。
濃郁的辛香正緩緩蔓延。
“後來呢?”這故事應該會很有趣。
他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沒有後來。”
我點頭,表示理解。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來,“不想知道原因?”
我看他一眼。我並不是個好奇的人,問題,點到即止便可。我避開他的盯視,轉身開櫥櫃,取來兩個咖啡杯。
我把咖啡杯送到他面前,出了廚房,到CD架前,將裡面的婚戒盒拿出來。喚一聲姚謙墨的名字。他一回頭,我便把婚戒盒丟給他。
他穩穩接住,隨後攤開手掌,看了看手中東西。
見他臉色有點茫然,我提醒道:“你落在這裡的。”
他拿起盒子,開啟,再抬頭看我,難免尷尬,撫著自己額頭道:“我還真忘了。”
他將盒子收進口袋,用勺子攪拌咖啡,迅速喝完,起身,拿了外套穿上。
到了玄關,他穿好鞋子就走。
“我送你。”我這麼說,他頓住片刻,看著我,點點頭。
我送姚謙墨到樓下,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的停車區。上了車,他降下車窗,把一樣東西塞到我手裡。
我攤開手一看,還是那個婚戒盒。
“幫我扔了。”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怎麼不自己扔?”
他答的輕巧:“我會捨不得。”
我來不及回應,姚謙墨的車子已發動。
車子在我面前絕塵而去,留下這個盒子。
我兀自搖搖頭,盒子握在手裡,四方的稜角張揚著它不容忽視的存在。
就在我轉身的一瞬,旁邊停車位上的車霎時亮起了車燈。
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眼睛反射性閉起,手也抬起,擋住這兩道白亮的光。
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撐開眼簾,我隱約可以看見駕駛座上的那個身影,周身被黑暗包裹著,處在與車燈的光明戛然相反的另一面。
他和我,隔著擋風玻璃,對視。
我任命,走過去敲駕駛座的車窗。
裡面的人依舊直視前方。
隔著玻璃,給我一個冷峭的側面。
隔著擋風玻璃,我看著此人不甚清晰的臉,心中納悶:飯局結束後他和蒼大美人一道走了,我以為今夜不用再見到他。
他沉默,我卻等不及,不耐的敲車窗:“喂!”
夜裡在下雨,我不想在大馬路上淋著雨和他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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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半天車窗,裡面人還是沒反應。
我苦笑。自討沒趣。不再理會他,繞過車頭,徑直朝大樓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車窗降下的聲音。
隨即,胡騫予的聲音響起:“上車!”
我訕笑,繼續往裡走,又驀地止住腳步。
嘆口氣,轉身,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位,拉門上車。
車子立刻發動。
胡騫予一路無話,車子一直開,沿途風景漸漸變得很是熟悉。
這是要回胡家的別墅?
“停車!”我叫道。
他從後視鏡裡瞥我一眼,不置可否。同時,換擋加速。
“我叫你停車!我不去胡家!”
他嘴角是若有似無地譏笑,我被他無言的挑釁弄得理智盡失,不管不顧地欺身過去和他搶方向盤。
刺耳的摩擦聲瞬時竄進密封性極佳的車廂。
他猛地一轉方向盤,踩剎車。
車子差一點就撞上隔離道,但終究是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