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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她下樓,手裡拿著手機。
她把手機遞向我:“是胡先生。”
我接過。
“拿你自己的命來威脅我,這不像你的作風。”胡騫予的語氣很正常,適緩有度,聽不出喜怒哀樂。
“你還在乎我的死活。很好。”我也說的模稜兩可。
和他這麼叫著勁,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還能怎樣?走不能走,留不能留,傷身又傷心。
“我不會放你出去。屍體也無妨,我也要。”他這麼說的狠了,語氣倒是還算溫潤。
我另一手握住拿手機的那隻手,不讓自己顫抖,深深呼吸,終於開了口:“放棄恆盛,我們重新開始。”
回答我的,是他的沉默。
我失笑:“你終究還是把恆盛看的最重……”
正要結束通話電話,他開口了:“胡家所持有的恆盛股份,我只佔四成。”
他這麼說,究竟是拒絕,還是允諾?我迷茫,思其左右,試探地問:“好,那麼就把你手頭的股份全權交由董事局去處理。不得交由你母親。”
他嗤笑一聲,語氣陡然惡劣起來:“現在的董事局除了我母親,就是你說了算,你還不如直接點說,要我把股份給你。”
他始終冷心冷眼地看著我,防著我,處處提防——他倒是說愛我了,可是即使有愛,也不妨礙他視我如唯利是圖的女子。
“那就請你放我走!”
他語氣重新冷下去,不,是越發地冷了:“我已經叫人去酒店拿你的護照。拿到了,就放你出去。”
“你……”
我一出言他便打斷我:“我有個電話插播進來,等等。”
我來不及有任何回應,耳邊就已經響起了系統提示的等候音,我聽了幾聲,直接結束通話。
手機扔在沙發上,把自己的身體也扔進沙發裡。我閉著眼,腦子一片空白。
我向託尼要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我能做什麼?
這時候,我恨不得胡騫予去死,可我偏偏在託尼面前想要保全他——連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
俄而,被我棄至一角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胡騫予。
我們之前談的這麼僵,他還打來做什麼?
我沒有接,他也沒有再打,只是穿了條簡訊過來:“你的建議,我會考慮。”
他會考慮?剛才的態度這麼強硬,絲毫不肯妥協,現在卻說,他會考慮?我不禁要胡思亂想,剛才插播進來的那個電話,誰打給他的?
我無聲地笑,對著自己搖搖頭。
我把自己的包拿過來,翻出李牧晨給我的那個胭脂扣。
我拎起那鏈子,仔細地看其中藏著的照片。照片中,露西還是學生時代的模樣,笑得沒心沒肺了些。
該是個多麼惹人憐愛的女孩子……
託尼要卻要把這東西還給露西,他這麼做,是否是要告訴她,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們之間,便也再沒有任何瓜葛了?
殘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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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騫予中午回來,我中午恢復自由。
我要走,他挽留:“一起吃個午飯。”
我沒有理會,出門,他也沒再試圖阻攔。是啊,他都已經沒收了我的護照了,我還能逃得出他的掌心麼?我乘車到療養院,看望露西。她雖仍然精神錯亂,但很溫順,如貓兒幼仔,沒有攻擊性,我說想進病房看看她,看護並沒有拒絕。
因為露西曾有幾次自殘行為,院方特意為她安排了這間病房。她的病房裡沒有任何可以作為利器的東西,甚至連牆壁和地面都鋪著厚厚一層軟墊。
她就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