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想了想:「也行。」
反正家裡今天沒有傭人。
顧維安開車,白梔原本已經拉開後面的車門,稍加思考,又關上。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
「工作好煩啊,」白梔說,「和我理想中的酒店完全不同。」
「你理想中的酒店是什麼模樣?」
「得是同福客棧那種吧,大家其樂融融,互相幫助。」
顧維安笑了:「烏託邦。」
白梔頓了頓,又說:「要麼就是發生很多刺激懸疑的故事,我可以負責推理——」
「提醒你一下,」顧維安說,「倘若如你所說,恐怕你們很快就要破產關店了。」
「我只是做個假設而已嘛,」白梔辯駁,「不然感覺工作好沒勁。」
短暫的沉默後,顧維安說:「假如這份工作讓你不開心,那就換一份。」
「嗯?」
「工作的目的不僅僅是錢,還有自我價值的實現。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為什麼選擇工作?工作能給你帶來什麼?能給社會帶來什麼?」顧維安專注開車,看著遠處燈火,「人的壽命不足百年,如此短暫,還要花大部分時間在不喜歡的工作上,豈不是浪費?」
白梔若有所思。
她轉身,看顧維安,忽然感覺他的形象高大了許多。
原來顧維安不僅僅是一個利慾薰心、金錢至上的資本家啊。
真是錯怪他了。
「這就是你建立普珏的原因嗎?」白梔努力回想,「是不是像《半澤直樹》裡說的一樣,你其實是為了扶持那些有夢想有潛力的公司?為國家的經濟而努力?」
「不是。」
白梔剛醞釀好感動的情緒:「那你為什麼選擇風投?」
顧維安言簡意駭:「賺錢多。」
白梔:「誒???」
那剛剛顧維安還給她燉了一鍋那麼濃、那麼崇高的雞湯!
她都要把顧維安當成心懷天下、為國著想的好公民了!
她難以置信:「那你剛剛還和我說工作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自己的理想!」
「就事論事,」顧維安看她一眼,「就像四年前,纏著我上床的人是你,哭著說不要的也是你。說過會一直陪我,不到一年就和我提分手。」
白梔:「……」
「人人都想聽好聽的話,你我也不例外。」顧維安凝視著濃稠夜色,輕嘆,「你可以繼續做夢,我沒資格。」
白梔有些聽不懂他這句話。
這條路上的車並不多,還在隨深入而逐漸減少。
附近是著名的森林溫泉療養區,君白集團曾在這邊看下一塊地皮,在競標時輸給了世安。時隔十多年,世安在這處建的療養酒店收益頗豐,白錦寧對此仍舊耿耿於懷,提起過好多次,倘若當初獲勝者是君白,只怕君白如今的規模早就遠超世安。
白梔有些渴,好在顧維安車上備著水。她剛擰開蓋子喝了口,被嗆住,忍不住咳起來,水從她唇角、手上流下,弄濕裙擺。
她連忙去拿紙巾盒,而顧維安則馳入旁側的森林開放式停車場,穩穩停下。
他開啟車燈,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抽出紙巾,給她擦拭撒到裙子上的水。
水在裙子上留下深色的痕跡,蘊開,悄悄抹涼她的肌膚。
而顧維安的手指很熱,隔著紙巾和薄薄的裙子上,清晰地傳遞給她。
涼水與溫熱交織,白梔忍不住蹭了蹭腿,被顧維安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別動。」
顧維安垂著眼睛,睫毛濃而密長,從白梔角度來看,正好可以看到他脖頸喉結下方,有一粒小小的黑色痣。
白梔胸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