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恐懼。
她看著周遭的這一切,看那些孩子在追逐著玩一隻舊的玩具,發出嘈雜的聲音。
顧維安問她:「覺著他們可憐?」
白梔沒有否認,她看著小孩子髒乎乎的手,還有發紅的臉:「有一點點。」
「憐憫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施捨,人本來就各有各的活法,」顧維安說,「你看他們玩的也很快樂,不需要你的同情。」
白梔並不同意他的看法:「但你不能否認慈善的重要性,君白有專門的慈善基金,幫助了很多失學兒童。因為這些錢,他們才能夠有學上,能看看外面的世界。」
顧維安笑:「你說的很對。」
頓了頓,他又說:「你這樣的想法很好,但平時也要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
白梔贊同他這點,點頭:「沒錯,所以今天晚上請你不要動我,我需要好好的休息和反思。」
顧維安垂眼看她:「很不舒服麼?」
「當然。」
「昨天看你挺開心的。」
「不一樣,」白梔辯解,「但是它的確影響到我的工作,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信的話,你看看我頭髮——」
白梔揪住自己的頭髮示意顧維安看:「你看吶,都沒有光澤了。」
中醫上來講,腎生發,白梔堅持認為,自己如今發量不夠,一定和昨晚的放肆脫不開幹係。
顧維安沒有與她繼續辯論,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她髮絲,在手指上纏繞成圈,又悄然分開。
白梔以為他預設了,悄悄地放下一顆心。誰知歸家過後,她才意識到,原來兩人對碰這個字的理解完全不同。
白梔極力掙扎,卻推不開顧維安的頭,她仰臉,抓住他的頭髮,有點崩潰:「不是說好了麼?」
顧維安笑了一聲:「昨天害你這麼難受,我總得安慰安慰你。」
白梔吸著冷氣,極力推拒:「不需要謝謝……唔。」
她鬆開手,咬住自己手背。
胸口積壓的呼吸越來越重,氧氣稀薄到彷彿被人抽走。
白梔無法遏制地抓緊裙擺的一角,在顧維安的吻中,猶如雲朵化雨,也像被拋擲在淺灘上的魚,抖擺著魚尾巴,濺起許多微鹹的海水。
白梔緩過來後,臉頰紅紅地抱住自己的安撫兔子。
顧維安拿走事先墊在下面的軟墊,噙著笑:「你畫的世界地圖真是地域遼闊。」
白梔命令他:「閉嘴。」
不知道是此刻生理所分泌的激素所致,還是心裡面悄悄萌發起的念頭,如今的白梔竟然想要顧維安過來抱抱她。
如今的安撫兔子不能撫慰白梔了,她竟開始想要顧維安的擁抱。
白梔在想,該如何和顧維安提一下這麼個要求,再給他多一點點建議。
比如說,像這種事情過後,他其實沒必要這麼快去洗漱,如今的白梔有些脆弱,她很想要擁抱和親吻。假設他現在提出再進一步的要求,白梔想自己也不會拒絕。
正糾結著,白梔聽見顧維安在衛生間中打電話。
「嗯,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白梔警惕地睜開眼睛。
不是吧?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桓了不足兩秒鐘,她錯愕地看著換上襯衫西褲的顧維安,驚異:「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她聲音有點啞。
「公司出了些急事,」顧維安說,「你先睡,不用等我。」
白梔愣了。
她說:「你就這樣去啊?」
雖然能理解顧維安,但不可避免的,她心中仍舊泛起他有些拔x無情的感覺。
顧維安笑:「我漱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