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舟雲淡,星河浩淼,月起雲升。
佳節將近,科舉的最後一次測試在皇宮之內舉行。京城起伏的輪廓滄桑溫和,又包容著京城的繁華與喧囂,沉寂與從容。進入殿試的人走入殿堂,參見皇帝,參見大成國德高望重的官僚,在舉世眾母之下,當即回答皇帝給出的策論。
正正一個上午,從晨曦薄霧,至金烏當空,殿試才結束。
皇帝與寧無憂以及參與殿試的官員一同進入議政殿,擇出最優秀的十份答卷。這十份答卷的主人,再將這十份答卷呈交與皇帝。
寧無憂將用硃砂筆勾了一個名字,再執筆疾書之後,由皇帝的貼身宦官傳至下一名大臣。一共八位朝中重臣,分別查閱。
寧無憂悠然而坐,手旁茶盞青煙嫋嫋,茶香清幽。碧綠色茶葉在水中緩緩舒捲,慢慢幽浮,優雅寧靜。
日影西斜,秋風捲過皇宮之內奢華的重重帷幔,這一煩躁沉重的閱卷才結束。
吏部尚書很是慎重的將最後決定出的試卷雙手捧到寧無憂桌案上,寧無憂怡然自得地拿過來,慢慢地翻了翻,隨後輕輕笑了笑。
“與本王預料的差不多,就這樣吧。”他對吏部尚書輕輕地揮手,“眾位都勞累了,就先各自回府,等明日再將這呈給陛下,屆時結果都明瞭了。”
次日,木梓衿一大早便聽聞放了榜,禮部尚書宣讀完皇榜,殿試的結果便公佈於天下。
前三甲分別是謝長琳、傅梁宇,楊慎,皆賜進士第。
木梓衿大清早的到皇城門口,與看熱鬧的人湊到一起看了半晌,看到楊慎的名字時,微微鬆了口氣,同時也發現謝長琳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竟是狀元,不由得心頭一沉!
謝家人果然是要靠著謝長琳重新在朝堂之上助長勢力。能進入前三甲,而且還是狀元,一般都留在京城當官了。
木梓衿一路奔跑,回了楚王府,跑進懿德堂時,見寧無憂正坐在棋盤之前,一手執子,另一隻手微微撐著肆意半躺的身體,悠然靠著軟榻,正與自己對弈。
縱橫交錯的期盼之上,黑白棋子交錯排列,如臨陣列兵,儼然井序。他微微垂眸,深邃的目光正凝視著棋盤沉思。
秋日睏倦,人也變得慵懶,他青絲如瀑,只用銀色絲綢隨意綁在身後,萬千絲縷,越發襯得那頎長優雅的身軀清雅逸然。
修長乾淨的手指沉毅落下棋子,運籌帷幄之中,黑白交鋒,已決勝千里。棋盤之上的局勢,因為他的一子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微微勾唇,輕撫廣袖,慢慢地伸手去拿棋盒中的棋子。
木梓衿上前,先一步拿起一顆,在棋盤上隨意一放。
寧無憂輕聲一嘆,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軟榻上,雙手環住她,將下巴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木梓衿隨手握住他流瀉而來繞住她的一縷頭髮,繞在手指之間。
“去看皇榜了?”寧無憂輕聲說道,聲音慵懶低沉,氣息溫軟。
她陡然蹙眉,伸手將他推開,聽見他“嘶”一聲。她感覺什麼東西勾住自己的手指,這才發現自己扯掉了他幾根頭髮。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指尖上纏繞的髮絲輕輕地繞在自己的手指上,細細的髮絲繞住兩人的手指,如靈犀一線,勾纏在兩人的心頭。
他似覺得有趣,輕輕地勾了勾手指,牽動她纏著髮絲的手指也動了動。
“王爺!”木梓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究壓抑不住強烈的困惑,“為什麼狀元是謝長琳?他可是謝家的人!”
“是啊,他策論寫得好。”寧無憂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用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他其他測試也不錯,詩詞歌賦也很優秀。”
“可是他是謝家的人!”木梓衿再一次咬牙。
他這才抬頭,凝視之間,目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