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爺之前,奴婢是一個江湖殺手。”
木梓衿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隱娘。”侍女說道。
木梓衿一怔,倏然抬頭看著她!隱娘!這個世界上,有哪幾個殺手敢叫隱娘?
木梓衿沒再多問,將詩集放入懷中之後,慢慢走到杏樹之下。樹下還殘留著篝火燃燒的痕跡,石桌之上,鋪滿落葉。
這高大的銀杏樹,滿樹芳華金葉,似永遠都落不完。她走到石桌前,將樹葉掃落下去,隱娘已經讓人準備了早膳,讓人端上來。
雖然是在寺廟之中,可卻不是全素。木梓衿快速吃完早膳之後,睏倦的身體有了力氣。她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看這棵高大的銀杏樹,若有所思。
昨天一整天,她也如此,盯著這棵書呆怔地看著,似看得走火入魔了般。隱娘警惕地看著她,生怕她無端生事。
最後,她看見木梓衿伸手抱住那棵樹,雙腳一蹬一蹬的,身體如蟲子一般貼著樹幹蠕動著往上爬——
“姑娘!”隱娘立刻走到樹下,好心提醒她,“不要摔下來。”
木梓衿雙臂纖細,可力道不小,依舊緊緊地箍著樹幹,這銀杏樹下半樹幹筆直,幾乎沒有落手攀住的地方,她爬的很吃力。想當年,她從小和張大與趙知良那群人爬樹掏鳥窩,從來沒有輸過,如今長大了,爬樹的本領雖然沒忘,可卻大不如前了。
她咬牙,額頭上冒出汗水,說道:“你別管!”
耗費了十二分的力氣,快要精疲力竭時,她終於爬到了樹端最高的枝椏上坐好。
恰在此時,衝破黑暗夜色的光普照而來,壯麗從天際流瀉而下,映在她的身上,也照亮整個京城,晨鐘送來晨曦微光,落在她的臉上,映著她額頭上的汗水,泛著淡淡的光。
她在絢爛晨光薄霧裡,俯瞰整個京城。極目遠望,京城最南端的安化門雖遠,但清晰可見。寧無憂帶兵南下,定會從安化門出城。她不能親自與他一同而去,那麼就讓她看著他離開。
她緊緊地攀住樹幹,穩住身形,目不轉睛地看著陽光灑滿的京城,如細碎輝煌的金子,渲染壯闊地鋪了一地。
她希望,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最後一次!
微微吸了口高處的空氣,如霰的陽光刺得她雙眼微微發澀,她終於看見一行隊伍,出現在京城的南端。
迤邐蜿蜒,穿過京城的朱雀大道,威嚴從容地往南而去。寒光鐵衣,朔氣金鐸,如龍似虎,由寧無憂率領的軍隊緩緩向南,在京城百姓的目送之下,慢慢出城。
她目不轉睛,終於在前方發現寧無憂的身影。他騎在馬上,策馬而行。
寧無憂沉默不語,卻依舊意氣風發,身旁的顧明朗和寧濤與他並駕齊驅。皇帝送他出了皇城之後,便沒再跟上。
到達安化門之下,寧無憂停下馬,轉頭看著顧明朗,微微停了停,笑道:“多謝,便送到此處吧。”
寧濤停下馬,並未打算離去。顧明朗策馬走到寧無憂身旁,緊緊地看著他,又往身後看了看,四處環顧之後,才低聲道:“她呢?你不帶她南下,就不怕有人用她來威脅你?”他眯了眯雙眼,“還是你將她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了?”
寧無憂拉緊馬韁,緩緩策馬到城門一角,“本王為何要向你交代她的事情?”
顧明朗狠狠地沉了一口氣,心頭滯悶沉重,他咬牙,冷然看著寧無憂,“我可以護她周全。”
寧無憂眯眼,眼眸之中透著一股冷意。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顧明朗低沉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從來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但你可有絕對的把握?京城之中虎狼環飼,你尚且不敢保證自己會萬無一失,又怎麼能保證她絕對安全?”
寧無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