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緩緩地展袖斂衽跪下,顫抖著聲音說道:“陛下……老臣不敢……不敢說……”
“晈晈海中月,交錯無素輝。影舟平潮中,彡瀾了無痕。燦影風中暗,山人行不得。樺楊霜露冷,木枯可逢春。忢思嫣然俏,心恐難相思。日復又一日,一日不再多。元宵柳梢頭,二人不成雙。”木梓衿當眾念出韋少鐸所作的詩,“這首詩與孔融所著《離合郡姓名字詩》一樣是離合詩。次句首字與前一句首字相犯,離合出一個字,依次再離合出一個字,隨即將兩個字組成一個字。”她頓了頓,見殿堂之上已經有人開始沉默地思索詩中的答案。
片刻之後,已經有人解出,可如那國子監祭酒一樣,不敢多言,只是戰戰兢兢地靜默垂首。
謝瑾瑜唇角狠狠地壓住,緊緊地咬住牙根,雙手攏在袖中,目光陰沉,不知在想什麼。
木梓衿看向太后,她似乎對詩詞之類並不瞭解,此時只是怨毒憤怒地看著木梓衿,桀驁的目光猶如鋒利的劍。
“晈晈海中月,交錯無素輝,離合出一個‘日’字;影舟平潮中,彡瀾了無痕,離合出一個‘景’字,兩字相合,便是一個‘暻’字;”木梓衿緩緩地解釋著,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她纖細的身軀在明亮的光影之中,猶如一株迎風挺立的樹,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殿堂,忽然發現顧明朗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側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目光遼遠,廣闊,猶如西北廣袤大地之上的野風,沉靜又滄桑。
但是又很是陌生。她微微一怔,目光凝滯了片刻。
“然後呢?”顧明朗低聲問,“接下來的答案是什麼?”
木梓衿張了張嘴,又快速找回自己的思緒,“燦影風中暗,山人行不得。離合出一個‘火’字;樺楊霜露冷,木枯可逢春。離合出一個‘華’字,兩字相合,便是一個‘燁’字。”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明澈的日光照進她的眼中,酸澀又刺痛。她面色雖然平靜,可越是揭露下去,心便越是亂如驚瀾。她即將解出的一個個秘密,將會是大成史上最重大驚人的隱秘,這樣的隱秘,猶如沉重的重擔,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窒息又眩暈。
她眼前的一切似都在慢慢地重疊扭曲,連顧明朗關切的眼神和驚愕的目光都有些模糊。挺直的脊樑在微微的顫抖著,因過於用力而微微痙攣。她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寧無憂,他微微蹙著眉,似看出她有些疲憊,便走到她身前,低頭快速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忢思嫣然俏,心恐難相思。離合出一個‘五’字;日復又一日,一日不再多。離合出一個‘口’字,兩字相合,便是一個‘吾’字,最後一句——元宵柳梢頭,二人不成雙。離合出一個‘兒’字。”
木梓衿心跳瞬間加速,又似瞬間停滯。大殿之上,驀地死寂猶如地獄!只見一個個面如鐵色,猶如行屍走肉的鬼魂般。
寧無憂臉色陰沉下去,嘴角噙著冷笑,淡然看向太后與謝瑾瑜,輕聲說道:“所以,韋少鐸這首詩的謎底便是‘暻燁吾兒’!”
暻燁,大成太后獨子怡親王寧元修,名元修,字暻燁!
皇帝茫然看向太后,再看向謝瑾瑜,陰沉不語。
“陛下!”謝瑾瑜立刻跪倒在地,“韋少鐸這首詩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足以相信。這首詩到底是不是韋少鐸所寫還不能查證,依臣之見,這不過就是有人杜撰出來的誣陷之詞而已!韋少鐸根本就連怡親王都沒有見過,又如何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言?何況,就算他敢如此懷疑,又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
“四年前,我姐姐有了身孕,之後便早產生子。那個為姐姐接生的穩婆,是謝家人和太后找來的。謝家人當時還裝作好戲人的模樣,說什麼我姐姐也是謝家的女兒,應當好生照顧!”
謝明嬈突然驚怒而起,憤恨瘋狂地看著謝瑾瑜